周末,我和無鳴去郊外南山,據說南山有個老神算,占卜非常靈驗。人類相信天意,凡是遇到無法逾越,便求助於算命與占卜,以求答案。天使則對此不屑一顧。
但無鳴相信,我便相信。他若要去,我便奉陪。
繞著南山腳,兜了一個上午的圈子,才找到老神算所住的地點,亂蓬蓬的一處茅草屋子。屋前的空地上停了很多豪華的車子,看來老神算的名聲果然不小,慕名而來的人很多。
把車停好,我們就朝著茅草屋走進去,越走越覺得不對勁。
“怎麼這樣安靜呢?”無鳴看著我。
“是啊。”我豎起耳朵,方圓百米內,聽得到至少幾十個人的呼吸,但是卻沒有一點聲響,風吹過,茅草屋上的雜草橫七豎八地四處飄散,窸窸窣窣。
走到茅屋的門口,我伸手敲門,沒有用力,門吱吱呀呀地開了,小小的簡陋的屋子裏黑壓壓擠了幾十個人,都朝著一個方向看著。
“走吧,今兒輪不到你們了。”一個貴婦打扮的中年女人不耐煩地衝我和無鳴揮揮手。
“那至少讓我看看清楚。”我不理她,用力擠了進去,屋子裏的人也毫不客氣地給予我向外推的力,我沉下氣來,體重如鍾,硬生生地進了屋子。屋內傳來不滿的一陣騷動。
原來,屋子角落的一個榻上,筆挺挺地躺著一個白胡子糟老頭,身上落著蒼蠅和潮蟲,酒氣熏天,正睡得酣暢,人們看著的,就是他,不消說,這一定就是靈驗的老神算了。
“老神算不睡到日上竿頭,是不會醒的。”一個人看著我說:“姑娘,今天是輪不到你了,你先回吧。”企圖把我趕走,這麼擁擠的屋子,人越少越好。
我眨巴眨巴眼睛,微笑了一下。默默用定內氣,對著那老神算的幹癟肚子吹了一口氣,我這氣是冷氣,順著他的肚臍鑽進腸子裏。
“我走了。”然後我扭頭就向外走,向外走順利多了,人們都紛紛讓路。
“等等!”那老頭一個激靈從榻上蹦了起來:“你給我回來。”聲音和語氣尤是頑劣,滿屋的人都詫異地看著我,不知究竟。
“今天輪不到我了,我改日再來。”我還是不緊不慢地向外走。
“今天老子誰也不接見,就接見你!”那老頭在榻上跳著腳,指著屋子裏的那些有錢人們:“你們都走,都走,快點走!”
那些有錢人也倒聽話,雖然各個看我的眼神都氣呼呼,但還是三三兩兩地退了出去,門口的那些車子,發動機聲漸漸遠去,隻聽得風的聲音。
都走了。
“好般配的一對啊。”那老頭目光炯炯,盯著我和無鳴的臉看了半晌,蹦出這麼一句話,我和無鳴的臉刷地都紅了。
“老神仙,我們來是另有它事相求。”無鳴尷尬而有禮貌地說。
“你們二人,八字相合,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惜啊,生不同命,地位懸殊,不過,有情自可戰勝一切阻礙。”老頭像是沒聽到無鳴的話,自顧自地說,搖頭晃腦。
“老神仙,我想問您,可知一塊叫做紫色水晶的寶物?”無鳴不厭其煩地繼續問。
“你這姑娘,眉宇不凡啊,可不是人間能造出的氣度,罕見罕見。”老頭摸著糟成一團的髒胡子,眯著眼睛看著我。
“老神仙,您可知紫色水晶?”無鳴無奈地重複著。
“小夥子,你的眉眼間,心事重重,人活一世,享樂要緊,何必讓自己勞神費力呢。”老頭像是故意不接無鳴的話,對著無鳴說。
“我說!”我可沒無鳴那麼好脾氣,一巴掌呼在老頭的後背上,坐在他旁邊:“你倒是有沒有聽到我們問你的話啊?”我的掌力帶著內氣,直逼老頭的丹田。
我感到掌心發熱,老頭的內力也不小,兩股力在他後背上相持,我倒是沒有用全力,提醒他尊重無鳴一點而已,他應該也無心傷害我,我倆對視,眼睛都眯起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