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熟悉的房間,付筱年便把約克森推了出去,快速的關上門,快速的窩進自己的床上,連約克森連連在外頭喚了好幾聲都沒聽見,她的腦海裏,全是那個女人自殘的情景,她深怕,自己會成為她的第二。
尚軒,尚軒你在哪裏,你為什麼還不來救我
清晨,晨陽才起,安靜的病房,靜的隻剩下呼吸聲。辛瞳緩緩的睜開眼睛,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床頭的男人,隱隱冒出的青色胡渣不相符的長在下巴上,眼窩深陷下是青黑的眼圈,光潔的膚色在這幾天的自拋自棄下有些蒼白,他就以這樣墮落的樣子靠在她的床邊,一雙碧眸大睜著,不知看向哪兒。
“尚軒,”辛瞳驚訝的從床頭坐起,“你怎麼會在這裏?”
“陸辛瞳,你的腿好點沒有?”出乎意料的,司徒尚軒居然關心起了她的腿。
辛瞳的眼底閃過狐疑,“好些了,可是你問這個幹什麼?”她不認為他是真心的關心她。
“陸辛瞳,我們回去吧。”
“回去?回哪裏去。”不會是回中國去吧,辛瞳這樣想。
“回中國,”他就用那樣平靜的表情淡淡的吐出這三個字。
辛瞳卻一下子懵了,激動道:“什麼?你說回中國,你不等付筱年拉,你不是為了她,才——”
剩下的話語被她吞進了肚子裏,因為司徒尚軒已經轉過頭來,就用那般平靜的目光看著她,辛瞳甚至能看到,那雙碧眸裏,有一潭活水,已經被覆滅了,隻剩下死得毫無聲息的平靜。
那是,絕望!
辛瞳的心又不自禁的開始抽痛,他竟,愛她這樣深嗎?
他已經起身,說出口的話像是命令般,“既然你沒有異議,我會找人幫你收拾東西,我們馬上回去!”
她看著他起身,毫不猶豫的走向房門口,白色的西裝袖口甚至有著紅色的酒漬,有餘味的酒味飄向她的鼻口,辛瞳的喉嚨口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就這樣怔怔的看著他離開,直到自己的手腳發涼,她卻忘了,她的右腿已經失去了任何的知覺,已經殘廢。
一夜未睡,付筱年從床頭坐起身,坐在梳妝台的鏡子前,看向鏡麵裏的自己。
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麵容,一雙杏眼下是青黑的黑眼圈,清秀的眸光早已不複早先的靈動,而是死氣毫無生機的,這樣的自己,還是以前的付筱年麼?那個,敢愛敢恨的付筱年?
“咚咚咚——”房門被敲響的聲音,“小姐,用早餐了,小姐”又是‘咚咚咚’的幾聲聲音。
付筱年隻有過一瞬的皺眉後,接著置之不理。
“怎麼了?”是約克森的聲音,他走來看向管家手上托盤裏的早餐,濃厚的一條眉宇高揚道:“她還沒吃早餐!”
“是的,當家!”管家聽出了約克森話中的怒氣,垂下頭去默不作聲。
“付筱年,付筱年——”約克森扭動著門把鎖,卻是半天也開不了,這才發現竟從裏麵鎖門了。
“付筱年!”約克森這時也怒了,你說一個女人,你好寵好對的,她還給你臉色看,這不是擺譜是什麼?
“付筱年,給我出來用早餐!”約克森的胸前都震動的厲害,每一聲聲音都像是從胸膛裏吼出來的一樣。
“付筱年,你要死我就偏不讓你死,你要我放了你,我就偏不放了你。你不要用早餐,是吧!”裏頭依然沒有一點的動靜,約克森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好好!”約克森連說了兩個好字,一手奪過了傭人手中餐盤,拍的一下摔到了地上,還狠狠踩了一腳。稀粥牛奶蛋黃碎了一地,粥汁黏到了約克森的褲腳上,後者卻渾然不覺,狠狠踩了一腳後,這才泄憤離去。
隻有管家默默的蹲下身子收拾著殘局,一邊還在碎碎念,“誒,小姐真是的,都不理解當家的一片苦心,這可是當家第一次這麼有心的對待一個女孩子啊。”
她還記得,從付筱年搬到這裏後,約克森還專門請了中國廚師,每天的餐點上,必有中國菜,但是付筱年上桌的時候,依然可以看到許多西式糕點意大利餐點等等的影子,約克森說,怕她吃膩了,也許會想換換口味。但是,管家看著緊閉的房門歎氣,當家的一片心血,怕是隻能付之東流了。
房間內的付筱年,隻是不動聲色的從梳妝台前離開,然後默默的爬到床上,繼續睡她的。如果她注定不能嫁給司徒尚軒,那麼她也不會如了這些人的意,嫁給約克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