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天空黑重的雲層密布,隻有遠遠小小的一彎月亮照亮大地。厚重的雲層慢慢聚集,最後一點月色也沒了。火車站人群攢動,天朗心如死水般地呆站著…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甚至不知道現在自己怎麼還活著…
九點,一個國字臉絡腮胡的三十歲左右男子麵色凝重的提著一個銀色的箱子四處打量著,觀望了半天,最終心急的直直朝天朗走來。
“你是葛之章的兒子的家屬嗎?”絡腮胡聲音冷冷的一如他手上那個冷冰冰的金屬銀色箱子,口氣不急不緩像是例行某一道公式般。
天朗雙眼無神地看著眼前的人,思緒仍舊漂不回來,口氣沒有絲毫的波瀾起伏。“是。”
“紙條給我。”說著絡腮胡伸出了他長滿繭子的大手。
天朗愣了一下,提線木偶似的,聽聞後伸手從口袋掏出紙條交給了絡腮胡。
絡腮胡單手揉搓開紙條,皺著眉頭確認了片刻,一把將箱子推給了天朗。語氣依然冷冽。“這裏是護照及簽證,你馬上坐九點四十五的車去省會的飛機場,然後直接出國。那裏會有人接應。”說完,也不等任何回應,絡腮胡就神色匆匆的走了。
天朗定定地看著絡腮胡的背影,又看看一股腦堆到手上的東西,正想細看護照和車票機票…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時間,突然眼一黑,身體便被別人扛了起來,箱子被搶走了。
“你爸騙了我們的錢還想讓你去國外瀟灑?!”打開箱子。“這五百萬就當還債了。”胖子得逞的笑著,牙齒咬的咯咯直響。
看著眼底盡是悲傷但是流不出一滴淚的天朗,語嫣心痛的抱住他。“不要想這些不好的了…不管怎樣,你至少還有我和筱筱…”
晚上,語嫣把天朗安置到父母給她買的單身公寓,買了好些水果和吃的,看著天朗睡著才敢離開。
次日,錦年和蕭胤祥商量之下,為了蓋住李筱的一係列醜聞。公司宣布錦年得了不治之症,由於身體抱恙無法支撐接下來的表演。將在這個月最後一天舉行最後一場演唱會。這也就意味著——這場音樂會後,空白格樂隊很可能會換個主場或者這個樂隊不再存在。
然而,消息一出來,卻朝著兩人預想的反方向走去。這一消息被有心者將矛頭推到李筱身上。網絡上開始出現“《李筱才是與錦年同遊歐洲的人,但是渣女李筱移戀弟弟導致錦年病情複發》”的長帖子,該帖子有理有據的把李筱和錦年的戀情扒了個透徹。李筱是怎麼花心,與錦年交往前同學校多名男子糾葛不清,後追上錦年,猶豫錦年這塊踏板石不願推她進入娛樂圈有利位置便勾引袁浩森導演,最後嫌棄袁浩森導演太老,轉而與錦年弟弟相戀。
一時間,空白格的部分粉絲將無處發泄的悲痛情緒發泄到了李筱身上,加之之前爆出來的醜聞,醫院外堆積了無數不滿的群中。
下午,天朗和語嫣艱難地挪入醫院,入口還有眼尖的群中認出天朗“你就是錦年弟弟啊?”一石激起千層浪。
天朗顯然沒想到,麵對無數雙晶亮的眼睛。“…啊…是。”
那人鼻子發出不屑的冷哼“這天底下沒有女的可以愛了嗎?偏偏要背著哥哥和哥哥的女朋友在一塊?!李筱那個賤人就那麼好嗎?!”
天朗原本平靜的心情立刻被群中的話語激蕩起來,從小到大,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不懷好意的談論筱筱。不自覺的他手掌握緊一個結實的拳頭。“你憑什麼根據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罵筱筱?!”
語嫣見天朗青筋暴起,連忙緊張地去雙手握住他隨時可能掄起拳頭打人的手。
“喲嗬!我這隨口說她一句就心疼了是嗎?這肯定有什麼幺蛾子才這樣。網絡上比這嚴重的話多的多去了!”中年女粉絲不以為然。
語嫣眼睛濕濕的看著周圍不懷好意的一個個人劍弩拔張的樣子,她不能想象,筱筱在裏麵有沒有遭罪。“不要跟她們吵…他們現在都是去理智了。隻想找個替罪羔羊而已…我們趕緊進去看筱筱吧。免得說多了加深他們對筱筱的傷害…”她踮起腳尖艱難地附在天朗耳邊輕聲道。
天朗聞言,拳頭鬆了鬆,無可奈何地跟著語嫣往裏頭走。
怒氣衝衝的人耳朵尖得厲害。“哼!替我們轉告李筱,預祝她出不了這個醫院,替我們錦年陪葬!”一個大臉龐痘痘肌膚的年輕女護士模樣的人聲音尖銳刺耳道。
天朗聽了,腦袋一熱,幾乎氣絕,幾步走過來揪住那人的衣服“麻煩你留點口德!不要人雲亦雲,把莫名有的罪名和怨恨堆積到無辜的人身上!”他真的很想把這群弄不清事實就把氣頭出在別人身上的人打一頓…
看著天朗這張怒氣衝衝卻有幾分和錦年相似的臉靠的如此近,女護士心裏一滯,張牙舞爪的潑婦樣頓然無存。
歎了口氣…天朗看著蜂擁而上的記者媒體,手無力地垂了下去。無奈地被語嫣給推走了…現在這裏是個重災地,牛馬蛇神都有,大家就等著再爆出點什麼新聞,好再往無辜的李筱身上捅幾刀。而且他們現在要的不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