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暖的茶水捧在手裏,林夕兒頓時覺得舒服了許多,她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和腳都已經冷得和冰似的了,將那熱茶一口口的喝下去,她的精神振奮了些,放下杯子,才一轉頭,卻發現床上的英昊正目光深邃的看著她,不知何時,他已經醒了。
她因是沒有料到,一時竟楞了,看著她拘窘緊張的樣子,英昊的眉頭皺了起來,"你坐到現在?"
看著英昊明顯不悅的樣子,林夕兒不知道他為什麼不高興,咬一咬唇,她勉強笑道,"臣妾,臣妾想著天就快亮了,左右不能睡了,是以,是以就……"
英昊默默的看了林夕兒許久,他的目光淡漠透明,看不透他在想什麼,林夕兒漸漸的開始心虛起來,就像是,就像是心底深處的那絲她自己也不能明白的悸動已全落在了他的眼裏般。
終於,英昊開了口,他的語氣平靜得聽不出半點喜和怒,他道,"你在避著孤?"
"啊,沒有,"林夕兒頓時脫口而出,他竟然知道了麼?
英昊微眯了眼,向林夕兒緩緩伸出手來,"過來。"
"太子殿下,您……您想要什麼?"林夕兒開始覺得不安。
"你在避著孤,"她這樣的神情讓英昊更加確定了這個感覺,這樣的本末倒置,讓他的心裏不禁起了怒意,想他英昊身為堂堂皇太子,先不說太子東宮裏的那幾位側妃,天下女子哪一個不是嬌媚逢迎,一個一個在他麵前獻盡了殷勤,而她林夕兒竟然要避著他,這樣的事原本該是他做的,不是麼?
"過來,"他的語氣裏漸漸沒有了耐心,劍般的入鬢長眉亦揚了起來。
林夕兒不敢再說什麼,一步一步慢慢的挨到了床前,冷不防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使勁往懷裏一拉,林夕兒"啊"的一聲,一頭撲進了他的懷裏。
她的身上有不知是荷還是蘭的馨香,一陣陣的撲進英昊的鼻翼裏,他原本隻想著要教訓她一下,卻不知道為什麼,在她倒進自己懷裏的那一瞬,他突然就將自己的唇印上了她的,她想是驚得呆住了,竟然一動不動的任由他掠奪侵略,隻是大睜著如水般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愣瞪著他。
她的甜蜜是他從來沒有領略過的,他突然就沉浸了下去,由開始的急迫慢慢的開始溫柔,呼吸間溫熱的氣息帶著淡淡的龍涎香,一點一點的進了林夕兒的腦子裏,她突然像被什麼東西給狠狠蟄了般,又是"啊"的一聲,一把將英昊推開。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眼裏有淚滴了下來,她的心狂跳著,將雙手緊緊的捂在胸口,亦絲毫不能讓急促的心跳平穩些,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她梗咽得出了聲,"你,你……"
英昊的眼裏慢慢的籠上一層陰雲,"太子妃,你幹什麼?"
林夕兒頓時愣住,是嗬,自己在幹什麼?
他是太子,自己是太子妃,他是自己的丈夫嗬,他無論對自己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自己竟然會對他的親吻碰觸如此排斥,如此,反感……
屋子裏的動靜卻驚動了外麵守夜的宮人,還是之前的那個宮女,急急的掀了簾子進來,見了太子和太子妃的這個模樣,頓時嚇得魂飛天外,"太子殿下……?"
英昊卻頭也不抬,喝道,"滾。"
那宮女忙低了頭慢慢的退了出去,臨出門時又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終究是不敢再做半刻停留,掩下了簾子出去了。
屋子裏繼續僵持著,英昊的臉色難看至極,林夕兒心中忐忑,在太子宮的這段日子,林夕兒從下人口中已經知道了他的脾氣性格其實遠不是外麵傳說的那樣溫和,他倔強中帶著些任性,任性裏還有些孩子氣,這樣的性格放在這樣尊貴的人的身上,有時候,分明就是一把刀,惹起了他的性子,分明就是惹起了禍端。
正在林夕兒驚怕的時候,突然那才被喝出去的小宮女又跌跌撞撞的進來,站在門口時,她分明猶豫了一下,然而隨即還是一咬牙,進了門,壯著膽子向英昊回稟道,"太子殿下,前殿小柳公公來回稟說,說守衛皇陵的丘總管有大急的事兒求見太子殿下。"
"皇陵的丘總管,"英昊很是莫名其妙,就連林夕兒也覺得詫異,今兒是正月初一,萬事都求個開年吉利,大福大順的,怎的守皇陵的人會在這樣的時候來求見,不怕說他觸了黴頭,大板子伺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