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喜嚇得一個哆嗦,抖著身子道,"太子妃殿下饒命,奴才,奴才也勸了齊夫人來著,隻是,隻是夫人當時很生氣,道桃玉姑娘出言頂撞了,是以,是以……"
"出言頂撞,哼哼,"林夕兒的語氣嚴厲了起來,看向地上跪著的這一攤子人冷聲道,"有人不分青紅皂白的斥責她,她自然要分辨,怎麼就成了出言頂撞,倒是齊妹妹你,本宮聽說,在本宮之前,東宮事務全是由你掌管,怎的那些祖上就傳下來的規矩,你卻不知道?竟然不顧身份的去向我的奴婢去興師問罪起來?"
齊嫣然被林夕兒質問得紫漲了臉說不出話,然而她到底不肯認輸,不過一會兒,她就又昂起了頭,咬著牙道,"就算如此,可是杭綢蘇緞變成了普通的彩絹又是怎麼回事呢?"她眼神斜也的看向林夕兒,"敢問太子妃殿下,難道這也是祖宗定下的麼?"
她這樣明顯挑釁的語氣,讓林夕兒極明顯的楞了一楞,她用一種滿含悲憫的目光看了齊嫣然一會兒,突然就笑了起來,依舊是向常喜道,"把貴妃娘娘的懿旨說給你們這位側妃夫人聽一聽罷。"
“是,”常喜答應了一聲,轉頭向齊嫣然道,"貴妃娘娘在年前命人來傳話,道今年南方雨水太大,百姓欠收,朝廷要節約款項預備著明年幫老百姓買種子,是以今年皇宮以及太子東宮的日常用度全部刪減,年節裏除了份例不得額外賞賜,那彩絹……那彩絹也是貴妃娘娘命內務府送來,指明替換了往年的杭綢蘇緞的。"常喜無奈的看了看齊嫣然,又看了看眾側妃,心中隻暗恨自己當初被痰蒙了心,年前瑛貴妃命人來下了這樣的懿旨後,他有意沒有向任何人透露,一心想著要瞧齊側妃等人到時給這位太子妃顏色看,卻沒有想到,事情明顯沒有按照他的預想來發展,往日裏不可一世的齊側妃一個回合沒過,就顯然易見的落了下風,這事兒過去了,隻怕齊側妃等人第一個不饒的就是自己,唉,真真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果然,他的話才一出口,齊嫣然等人的目光頓時如刀子般,一個一個狠狠射到常喜身上,常喜禁不住一哆嗦,身上的汗意更加的濃盛淋漓,恨不得立時就有個地洞鑽進去躲著,永世不出來才好。
"但凡誰有什麼不明白的,大可來問本宮,齊氏,你怎能枉自定論皇家規矩,為財帛得失不分青紅皂白,擅自行權責打關押宮人,你可知罪?"林夕兒的語氣淡然,仿佛隻是在說著一件極平常的事。
齊嫣然自持有太子英昊的寵愛撐腰,自選進東宮以來就是唯她獨尊的,此時縱然有所顧忌,其實又哪裏真正將林夕兒放在眼裏,一見林夕兒竟然端起了當家主妃的身份斥責她,她幾時受過這個,頓時氣得身子直要抖起來,雙拳在袖子裏死命的捏成了拳,到底沒有忍住,也了眼睛冷冷笑向林夕兒道,"太子妃殿下,您好大的威風?"
林夕兒刷的一下拉下了臉兒,語氣同樣冰冷的一字一句,"齊氏,你說什麼?"
齊嫣然顯然是被氣得失了理智,"嬪妾沒有說什麼,嬪妾隻是提醒太子妃殿下,您讓嬪妾等這樣跪著,等太子爺回來以後,您該怎麼向他交代?"她突然尖聲的笑了起來,"喲,嬪妾差點兒忘了,您壓根兒見不著太子爺,所以,你根本不用向他交代。"
她這句話到底太過明顯也太過囂張,在她身後的那幾位頓時白了臉,就有人輕輕的扯著齊嫣然的衣角,想叫她收斂著些,然而齊嫣然無論如何也不肯在第一回合就輸給了林夕兒,太子在大婚之夜都隻想著她,有太子的這份心,她就不信林夕兒真敢將自己怎麼樣?
"來人,"林夕兒做出氣急敗壞的樣子冰冷的下令,"給本宮掌她的嘴。"
如果說齊嫣然之前的挑釁讓眾側妃捏了把汗的話,林夕兒這一聲命令分明是滾燙的油鍋裏忽刺刺的倒進了一瓢冷水,滿場驚詫,包括常喜在內的所有人全都驚愣的看著林夕兒,那神情分明就是,林夕兒說了一句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這樣的情景看在林夕兒的眼裏,她自然知道她們在想什麼,心中冷笑一聲,她向常喜道,"常喜,你還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