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不要動不動張牙舞爪的,激怒朕對你沒有好處。”宇文驊見她服軟,將身子靠回車壁,“朕金口玉言、說到做到,今日之事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楚月吟輕笑:“皇上舍得你那些嬌滴滴的美人?何況她們的父親就算不是朝廷的一品大員,也是三品以上的重臣。這牽一發動全身的,皇上下得了手?”
宇文驊冷笑不語,兀自閉了眼眸假寐。
楚月吟見宇文驊不反駁,頓時覺得無趣,便依樣畫葫蘆,像他那樣靠上車壁沉思起來。當著宇文驊的麵,楚月吟說不知道幕後之人是誰,但其實已經大致猜測出元凶的身份,正是不久前被她狠狠訓斥過的李夫人。
奉茶的宮女進屋時,楚月吟隻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她,但是沒有在意,如今想起來,那宮女是李夫人身邊的隨侍,當李夫人向太後請安時,她常常在慈寧宮外等候。
沒想到,李夫人表麵上看著隨和、大方有禮,卻是心腸歹毒之人。楚月吟暗暗提醒自己:雖然李夫人這一次沒有得逞,難保不會有下一次,以後凡事都要小心謹慎才是。
禦書房到了,在下輦前,楚月吟照例低頭幫宇文驊撫平龍袍上的褶皺。宇文驊的聲音在她的頭頂上方傳來:“梓童乃是後宮之主,這妃嬪犯了錯,一定要按照宮規狠狠地懲罰,莫要把氣吞進肚子裏,憋壞了自己的身子。”
楚月吟愕然地抬頭看向宇文驊,蹙眉思忖他話中的意思。
“你要是擔心沒有理由,朕幫你找借口。”宇文驊淡淡地道,牽了楚月吟的柔荑下了車輦,一直到進了禦書房才放開。她的手小巧滑膩,握在手裏的感覺很好。
楚月吟怔怔地隨宇文驊走進禦書房,坐在章鑫端來的錦凳上,好半天才醒悟過來,他這是“下旨”準許她報複李夫人嗎?他對自己的女人還真是心狠。
果然,不過幾日,後宮裏謠言四起,說十一那日,皇上與李夫人在禦花園裏“邂逅”,不知道李夫人用了什麼狐媚手段,將皇上勾-引上了她的床榻,此後接連幾夜,皇上都是宿在儲秀宮李夫人居住的丁香院。就連今夜十四,本該是趙夫人侍寢的,皇上下旨賞賜了許多珍寶給紫薇院的趙夫人,然後仍舊去了丁香院。
宮人們紛紛在暗地裏說,風水輪流轉,皇上終於對皇後厭倦了,現在改寵李夫人了。有個別趨炎附勢的宮人,已經在想著法子怎樣去討好李夫人了。
當氣憤的銀巧把那些宮人的話學給楚月吟聽的時候,楚月吟隻是一笑置之。她怎會不知宇文驊的心思,既然他為她找好了借口,那麼她自然不會放過機會。不過,她在等宇文驊為她創造的那個最好的時機。
楚月吟仰起臉,看著浩瀚夜空中的那輪月華,淡淡地道:“銀巧,明日是十五吧。”
“是,明日就是十五了。”銀巧懨懨地應道,她為小姐打抱不平,可是小姐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