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皇甫彥換好喜服,走到楚月吟麵前的時候,楚月吟的眼睛都看直了。平日裏,他喜穿素淡的衣袍,雅致低調、雲淡風輕,今日換上大紅色喜服,高貴的氣質立刻全部彰顯出來,想遮也遮不住,其皇族風度不在宇文驊之下。
半天,楚月吟才收回目光,毫不掩飾對他的欣賞和讚美,“皇甫公子是個很好的衣架子。”
皇甫彥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微微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楚月吟意識到了不妥,連忙笑著改口道:“這喜服很合身,也很能襯出皇甫公子的高貴。如果上官小姐此時穿上喜服,和皇甫公子站在一起,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羨煞旁人呢。”
皇甫彥抿緊唇,定定地看著她,眸光中有著晦暗不明的意味。
楚月吟一下子慌了,她怎麼覺得他生氣了。她垂下了眼眸,不敢再看他,一顆心在胸膛裏怦怦直跳,仿佛就要跳了出來。
半響之後,皇甫彥淡淡的聲音響起,“喜服留下,不需要改了。你們回去吧。”
“是。奴才(奴婢)告退。”製衣局的裁縫和宮女看了看楚月吟,見楚月吟沒有異議,便朝著她和皇甫彥躬身行禮,準備退下去。
“等等,新娘的喜服也留下吧。本宮會差人送去給上官小姐試穿。”
“是。”宮女將新娘喜服連同漆木盤子一起放在殿內的檀木桌上,和裁縫跟隨在孫鋆的身後離開了頤和軒。
諾大的殿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隻剩下楚月吟和皇甫彥兩個人麵對麵地站立著。
皇甫彥走近楚月吟,睨著她那雙被羽睫遮住了的明亮靈氣的水眸,“雖然彥沒有見過上官小姐,不過……想來和皇後娘娘的身材差不多。既然皇後娘娘喜歡親力親為,不如就由皇後娘娘試穿喜服如何?”
楚月吟吃驚地抬起眼眸,看著逼近的皇甫彥,一時間竟啞口無言起來。他怎麼可以要求她試穿喜服。她心裏委屈,眸子變得濕潤起來,連忙使勁咬了咬下唇,將快要落下的淚水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她悶聲道:“這喜服是專門為上官小姐量身定做的,由本宮試穿的話,一來試不真切,二來怕不吉利呢。”
“吉利?”皇甫彥嗤笑出聲,聲音中有著壓抑不住的憤怒,“都已經見血了,幾十條人命擱在那裏,這樁婚事哪裏還談得上吉利二字。”
即便是假夫妻,宇文驊也不該拿楚月吟做誘餌,讓嬌弱的她去麵對那群狂徒。好在,她安全回來了。這一刻,皇甫彥不想再掩飾自己的感情。他伸出手臂,將楚月吟攬進懷裏,緊緊地抱著她,力氣大得仿佛要把她嵌進他的身體裏。
他知道了……她遇襲之事?楚月吟訝異地看著皇甫彥,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滴落在皇甫彥的喜服上,將前襟的位置濡濕了一大塊。
楚月吟窩在皇甫彥的懷裏,靜靜地感受著他雙臂的力度和給予的安慰,過了片刻,使勁推開他,用粉拳捶著他的胸膛,嬌叱道:“本宮原本不想哭的,都是你,害得本宮這麼傷心……”
憐愛的目光化作一張網,牢牢地網住楚月吟。皇甫彥任由她捶打,幽幽地道:“我很高興,你平安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