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點頭,青衣蒙麵客道:“不管你信不信,實際上我大致能猜到裏麵是什麼,正因為如此我才要毀掉,就算是我要打開它也隻是為了證實猜想罷了。”
聽他這麼一說,水流觴對他的話不禁多信了幾分,以水流觴的仙心修為,自是明白任何仙林寶藏所引發的廝殺遠勝於寶藏自身所擁有的價值,水流觴也不是沒有想過要毀掉天機寶闕,隻是自己不能做主罷了。
“還有一個問題。”水流觴眉頭一皺問道“倘若你真的知曉天機寶闕所藏的寶物,天機寶闕的傳言流傳已久,為何此時方才現世?”
“問得好。”青衣蒙麵客嘿然道“這也正是我要追查的問題,話已經說得夠多了,你既不肯交給我又不肯毀去,咱們還是手底下見真章。”說著青衣蒙麵客周身詭異氣息暴漲,瞳孔中透出一股鬼火似的精光,右爪橫立胸前,再次泛紅暴漲,猶如一頭嗜血的野獸,隨時可能撕裂任何眼前的獵物。
水流觴心中一凜,明白對方要動真格,隻得再凝十二分心神,漸漸進入物我兩忘的空明心境,右手手心滲出一絲冷汗,卻塵仙劍似在回應主人戰意,嗡嗡作響。即便如此,水流觴心中的不敵之感愈發強烈,這種感覺,三十年修真生涯,唯有和天都派門中宿老過招時才有過。體內真氣流轉一圈,左臂傷處疼痛已被壓下,心境空明之後心中的寒意也漸漸褪去,朗聲道:“請賜教!”
忽然間天地一片寂靜,唯有山頂的風呼呼的吹著,二人的頭發隨之飄動,水流觴忽的醒悟到“是了,對方自恃身份,不願先手。”想到這裏,卻塵仙劍一招“擎天柱石”緩緩遞向對方胸口,劍勢沉穩凝重,看似指向對方胸口,實則蘊含無數後招。
青衣蒙麵客凝視劍鋒一寸寸遞進,一時之間竟看不出這一劍後招為何,暗讚了一聲好劍法,身形後退一步,伸出右爪抓向卻塵仙劍。水流觴先前見識過青衣蒙麵客以手爪接下劍招,生怕仙劍被對方抓住,是以不等招式用老,仙劍轉刺為削,削向對方左肩,端的是行雲流水。殊料青衣蒙麵客改抓為拍,打向水流觴手腕,水流觴手腕太淵穴被掌風拂中,手掌一酸,仙劍險些脫手,隻得收劍防守。
如此二人你來我往相互攻守三十個照麵不分勝負,隻是水流觴心理被對方所震,往往一劍遞出便立刻想到對方可以用右爪抓住仙劍,因此劍法使得畏首畏尾,漸漸攻少守多,隻能以輕盈劍法與之遊鬥。青衣蒙麵客已經很久沒跟人動手,麵對當世青年俊彥,亦不敢掉以輕心。
百招之後二人拚出真火,水流觴越鬥越是心驚,這位蒙麵人修為竟已有忘情之境,自己萬萬不是對手,當設法脫身。又挨過了二十招,漸漸感到真氣不濟,強行壓下的傷勢也即將爆發,再鬥下去隻怕要功散人亡,正思量間,一個分神,劍法出現破綻,青衣蒙麵客捉準時機,一記“幽冥指”點中水流觴胸口。水流觴頓時感到一股劇痛從胸口擴散到全身,“哇”地噴出一大口鮮血,身體也被擊飛至三丈開外,仙劍也已脫手,青衣蒙麵客功聚右爪追向水流觴,欲給予最後一擊。其實青衣蒙麵客心底對水流觴已生愛才之念,原本並不打算取他性命,隻是雙方拚出真火,一時收手不急,最後一記“赤冥鬼爪”一出手便已後悔。
“難道我這就要死了?”察覺到自己身體壓抑的傷勢徹底爆發,全身筋脈疼痛欲裂,水流觴縱然並不畏死,也不免產生一絲臨死前的絕望。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隻聽見“咚”的一聲,青衣蒙麵客的右爪被一根三尺短棍擊偏,出棍之人手心亦是一麻。青衣蒙麵客方才借力收招,沒失手殺掉水流觴心底也是一陣慶幸,站定看向來人,隻見來人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一身淡藍色衣衫,右手握著一根青色龍紋短棍,正是趕來的林天。看到那根龍紋短棍,青衣蒙麵客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