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州蒼茫山巔的石洞中,林天盤膝坐在水流觴身後,雙掌抵住水流觴後背,正全力協助他療傷。一顆夜明珠懸浮在林天頭頂附近,發出淡淡白光。那根龍紋短棍已用“袖裏乾坤”神功收入袖口。林天所學“袖裏乾坤”和水流觴所學的“懷中日月”均是修道之人常用的儲物手段,用以儲存自己的仙兵魔寶或者法器丹藥等雜物,但是空間有限,即使修為再高的人也無法用之來移山填海。
先前林天已經輸入不少真氣保住了水流觴性命,但終究隻是權宜之計,現在強敵已退,可以安心療傷。水流觴緊繃的一顆心鬆下來後,用內視之術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現受的傷比想象中還嚴重,如果沒有林天的幫助,連自己提氣也是不行,隻得苦笑道:“林兄弟,我這身傷恐怕一時半會很難壓下去了,勞煩你為我護法幾天,待我恢複一兩層修為便可禦風回返天都。”
林天不以為意道:“那有什麼關係?隻可惜我對療傷的功法並不擅長,隻能給水大哥輸真氣略盡綿薄之力。”忽的想起一事,林天從懷中掏出一袋丹藥,取了兩粒遞給水流觴。“這是我下山時候帶的,隻是尋常療傷培元的丹藥,是我師姐在山上隨便練著玩的,雖然不是上等丹藥,但也聊勝於無。”
水流觴接過服下了,剛入口不久丹藥的藥力化開,丹田漸漸有了一絲暖意,水流觴微笑道:“你師姐煉製的丹藥還不錯,此藥對我的傷勢有效。”
林天笑道:“師尊並沒有教我們煉丹,師姐是自己看書瞎練的,門內很少有人外出,所以碧落仙山上有的藥材也不多,我也是首次得到準許下山,方才還擔心萬一師姐練出的丹藥有毒害到水大哥呢。”
水流觴聽他說的有趣心中一樂,笑道:“能夠無師自通自學煉丹,你師姐也算是極有天賦的了,你們碧落派確是甚少在仙林走動,我也隻是略知令師數十年前曾經也是位轟動仙林的風雲人物。”
林天驚奇道:“師尊從未對我們提起過他以前的事情,我們每次問他他都是笑而不答,後來我們便不再追問了,水大哥對此知道多少?”
水流觴想了想道:“我曾在門中典籍中看過記載,令師當年行俠仗義,斬妖除魔,著實做過不少大事,隻是後來為何突然歸隱不問世事,又為何識得那位蒙麵的邪道前輩,便不得而知了。”
林天也很好奇那個神秘的蒙麵人和師尊是何關係,又為何知道玄龍棍並非是根短棍,想來隻有回山以後再問師尊了。林天微微點頭道:“想必是發生了不少事情,隻是我碧落派本來有門規,不能過度幹涉仙林爭端,所以師尊歸隱也是理所當然,我下山曆練也隻三年之期,到時間我便要回去閉關。”
水流觴了然道:“原是如此,各門派自有各門派的秘辛。”說話間,水流觴已把林天輸入自己體內的真氣凝聚在丹田處,將真氣凝聚成丸,開始衝擊各處被阻塞的筋脈。於是說道:“林兄弟你先撤手運功恢複真氣,接下來我自己療傷,勞煩你為我護法。”
林天撤手回答道:“是。”
當下二人在洞內各自運功,不到一個時辰林天便已恢複所有真氣,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水流觴已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正在全力運轉內息,頭頂冒出絲絲白氣。林天無事可做,在洞外來回巡視了一會,便回到洞中盤膝而坐,閉目凝神觀察四周的風吹草動,直到周圍十丈以內任何細微的變化皆清清楚楚的印在林天的靈台,以林天此刻修為十丈已是極限,對林天來說這即可以作為一種修煉,又可以為水流觴護法,一舉兩得。
大約過了一天,水流觴頭頂光華一閃,一個白色光影脫體而出,凝聚成形。林天靈台感應到變化,微微一驚,睜開眼看,水流觴頭頂的光影化成水流觴的模樣,盤膝坐在空中。原來是水流觴的元神破體而出,要知道但凡修煉到達一定境界,不論正魔兩道還是妖物,皆可修煉出本命元神神遊天外,本命元神乃修煉者的命門和菁華所在,倘若在對戰中祭出本命元神,在功力上無疑是有如神助威力巨大,但如此也有極大的風險。一來祭出元神消耗真氣巨大,倘若修煉者勉強施為來不及回返肉身,免不了要魂飛魄散,運氣好的也要損失數十年修為。二來倘若有敵人趁機毀去肉身,除非能在短時間內奪舍成功,否則一樣要魂飛魄散。對於奪舍這種行為,魔道中人也還罷了,正道中人向來不齒,倘若撞見有妖人奪舍,定會拔劍以對。正因為風險極大,因此水流觴與青衣蒙麵人相鬥的時候,並未祭出元神。此刻水流觴的元神宛若一個巨大的磁場正在飛速汲取著天地精華,臉上青紅之氣交替出現,竟是在渡劫衝關。他的身體雖然受傷極重,幾乎千瘡百孔,但是並不妨礙仙心對天道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