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感覺無疑讓明鶴軒很是受用。
他扯起唇角,看著蕭琪琪黑白分明的眸子,頓時臉上滿滿的都是和煦,心裏一動,懶懶道,“朕今日遇上點煩心事……”
“煩心事?”這叫一個新鮮!
見慣了這個九五之尊的強大氣場和盛氣淩人,這還是頭一次聽他接地氣地說話,不禁“嗤”地一笑,“明皇上,開玩笑吧?天子無所不能,無所不通,您竟然也有煩心事?”
明鶴軒接過翠兒奉上的茶盞,喝了口水潤潤喉,這才覺得舒服了些,睨著蕭琪琪,不介意她的譏笑,“朕是天子,可也是血肉之軀的凡人,怎麼可能事事舒心?和那些朝臣們議論了半天國事,吵得朕頭痛……過來,給朕揉揉。”
蕭琪琪頓時大跌眼鏡,但也能理解,當年她那當高官的爹還不是天天晚上忙到半夜,時常被下麵的人辦事不力搞得一肚子氣?
來到明鶴軒的身後,一邊給他輕輕揉著太陽穴,一邊隨口問,“什麼事如此煩心?”
這話其實本是無心,但明鶴軒聽來就覺得蕭琪琪不算沒良心,於是閉著眼睛一邊享受著一邊淡淡道,“我大明國自建國以來,一直與周邊各小國相安無事,在邊境也開通了少許互市,方便百姓商貿往來。但漠北契丹國相隔千裏之遙,與我朝素無來往,這前些日子卻派使者來我朝,要開放互市通關往來,前朝正為此事爭吵不休……讓朕煩心……”
蕭琪琪一邊輕柔地按著明鶴軒的眉心,一邊想著這要擱在現代,相當於兩國建立外交關係,並沒有什麼不妥,但是,看明鶴軒的神色,似乎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而且,如果說明鶴軒這事算煩心事的話,她剛才的事可是比這個要煩心上無數倍。
沉默了一會,明鶴軒突然道,“你怎麼看?”
“呃??”
“方才朕說的事……”
“哦……這裏的規矩不是後宮不得幹政嗎?”蕭琪琪漫不經心道。
實際上,方才她走神了,甚至連明鶴軒後來又說了些什麼也沒有耳朵裏去,腦海裏反複回旋著的是慕容羽的話。看來,那個慕容羽並沒有放棄對自己的關注,相反,他對自己一直關注著,對自己身邊發生的事,仿佛都很了解似的。尤其今晚,他竟然對自己的行蹤了解地這麼清楚,更掐準在明鶴軒後腳過來的時間裏過來找自己……這個男人神出鬼沒,不能不令人驚悚!關鍵的是,今晚的事要不要告訴明鶴軒,就成了此刻蕭琪琪最糾結的問題。
因此,明鶴軒問到她的時候,她也隻是曼聲應著,其實根本沒有聽清,也沒有意識到自己隨口說的話讓明鶴軒的眸子裏泛起一絲意味深長。
就連翠兒聽了蕭琪琪的話後也愣了,太後這是怎麼了?——後宮不得幹政是真的,可是這話從太後嘴裏說出來,就有點不可思議。
看明鶴軒倏爾睜開眼眸,蕭琪琪突然間福至心靈明白過來,尷尬道,“咳......其實,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明鶴軒有些不悅,方才和她說話她就頻頻走神不說,而今又說出這樣的借口,當真是在敷衍嘛。
“哎啊,明皇上,你先不要生氣,”蕭琪琪收回思緒,忙歉意道,“不好意思,方才有些瞌睡了。其實,我個人覺得彼此建立積極的外交關係一定程度上是好事,有利於加強兩國人民的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