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將令牌放好,茯苓笑道:“您好久沒這麼開心了。”
青楓舒心一笑:“今日是姐姐大喜的日子,我雖不能前往,但也為她高興。”
看外麵太陽終於突破雲層,青楓心急的把茯苓往外推:“快去吧,別誤了時辰。”
“是。”這個時辰,宮門才剛剛開吧,茯苓無奈,自家主子著急成這樣,她也隻能出門去了。
茯苓離開後,青楓倒是無所事事起來,心裏既高興又興奮,讓她看書習字,她沒那心思,隻想著茯苓能快點回來,給她說說今日婚宴盛況,不知道姐姐有什麼話帶給她,姐姐大婚,末兒應該也在吧,大半年不見,那丫頭也長大了吧。
“皇上駕到!”響亮的吆喝聲從殿外傳來,拉回了青楓早已飄遠的思緒,燕弘添來了?青楓看向窗外,在她胡思亂想間,太陽早已升起,陽光照在窗欞上,已是巳時了。
今日樓相大婚,百官道賀,即使他不需親自前往祝賀,這個時辰,他也應該在禦書房內忙政事,來她這裏做什麼?
青楓沒來得及細想,那道熟悉的明黃身影已經出現在門外,青楓側身行禮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燕弘添進門,單手扶起青楓,視線觸到她微隆起的腹部,黑眸中閃過一絲憂慮,不過很快隱去,牽著青楓的手笑道:“朕不是說過了,愛妃無需行禮了。”
讓人上了熱茶,青楓狀似無意般問道:“皇上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接過茶水輕抿了一口,沒有蕭雨泡的講究,也沒有平日裏茯苓的細心,燕弘添放下茶盞,“最近忙於國事,都沒空來看你,怎麼?不想看見朕?”
“臣妾不敢。”
兩人又說了幾句,都是些無用的閑話,青楓心中疑惑更勝。這時燕弘添忽然走進內室對麵的書房,說是書房,其實也就是個隔間。她喜歡作畫,書房裏其實沒什麼書,書架上放的大多是她隨手畫的習作,一張八尺有餘的大桌子占了書房大半地方。桌子上擺滿了筆墨紙硯,還有幾張畫了一半的畫,一張剛完成不久的麒麟瑞獸圖擺在最中間。
燕弘添進到書房顯然也被這畫吸引了目光,一人多高的畫紙上,一隻麒麟腳踏祥雲,口吐薄煙,身邊圍繞著七彩祥雲,麒麟周身墨黑,眼若銅鈴,兩顆獠牙隱泛寒光,半趴的姿勢似在休息,又有蓄勢待發之勢,似隨時要躍出紙外一般。燕弘添撫上畫紙,發現墨跡已幹便將它圈起放在一旁,又隨手翻了幾張未完的畫,很快發現,他這位愛妃,喜畫山水,雖不都是叢山峻嶺圖那般恢弘大氣之作,倒不難看出筆觸間的灑脫。
青楓默默站在一旁看著,燕弘添不問她話,她也不出聲。這時高進端著一個木盒進來,將木盒放在一傍便動手收拾起她的書桌來,很快收拾好了,高進打開木盒,從裏麵拿出一疊暗紅的小冊子整齊擺在燕弘添右手邊,那冊子看起來不像奏折,青楓猜測估計也是些反映朝堂之事的奏本吧。
燕弘添將剛卷起的畫遞給高進,然後自如的在書桌前坐下,開始……批閱奏本?
這主仆兩人是什麼意思?這裏又不是禦書房。青楓皺眉,燕弘添占據了她的書桌,她現在又不能久站也不能拋開他不管回內室休息,隻能躺在書桌旁的軟榻上,隨手抽了一本書看翻看,心思全然不在書上。悄悄的看向一旁專心批閱的燕弘添,青楓更鬱了,既然要處理國事,為何要到她這裏來?
就這樣估摸過了一個多時辰,快到傳午膳的時候了,青楓躺著都已經腰酸背痛了,燕弘添幾乎沒怎麼動過,在心裏腹誹了幾句,青楓剛剛站起身,茯苓慌亂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主子,不好了!”
掀開隔間的薄紗,青楓回道:“什麼事不好了?”
跑到青楓身側,茯苓剛要說話,就看見端坐在書桌後的燕弘添,膝蓋一軟,連忙跪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燕弘添依舊低頭看著手中的冊子,似乎沒看見茯苓一般,茯苓滿頭大汗,心砰砰跳,樓相剛出事,皇上卻在主子這樣,是遷怒?不像,監視?沒必要。茯苓僵在那半晌不說話。
想到她今天是去喜宴送賀禮的,現在這般模樣回來,青楓急了,莫不是……“我姐姐出事了?”
茯苓搖頭。
青楓提著的心稍微放下一些,不是姐姐出事就還好,燕弘添不出聲,茯苓不敢起來,青楓拉著茯苓的手,問道:“到底什麼事?”
茯苓仍是低著頭不敢出聲,手指在青楓掌心悄悄寫下“樓相”二字。字才剛寫完,燕弘添眼睛還是盯著冊子,微沉的聲音淡淡的說道:“主子叫你說,你就說。”
茯苓想了想,才回道:“夙將軍圍剿西北叛賊歸來,擒獲叛賊頭目,叛賊供認與樓相父子勾結,偷盜國庫黃金,意圖……”茯苓遲疑,想抬頭看皇上的臉色卻又不敢,青楓更急了,“說!”
茯苓咬了咬唇,低聲說道:“意圖謀反。”
謀反?青楓心猛地一跳,這是何等大罪,禍及九族啊。“樓夕顏現在如何?”
“樓相父子已被單大人和夙將軍帶走,關入刑部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