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府上可算是京城內最安全的住所了,我說什麼話也不會有人多嘴了去外傳的,我救了你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這樣的事不正是順理成章的麼?。”
“既然如此,那我便贈予你一句,希望王爺日後該多加小心保住性命才是,否則誰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冒出來一個女子對我刀劍相對,我命苦,受不得驚嚇,算是看在我們好歹相識一場的份上,請王爺可憐我不要在為我招惹這些不該是不是我受的桃花債了。”
陸七夕自然知道,實際上冷寂很關心陸七夕,每出外出一回,少不了要帶許多好吃的給她打打牙祭,久而久之便已自然成了習慣。
那時陸七夕雖每次都是口不對心的胡亂看了看那些東西,就叫人放在一旁不理會了,但隻要有下人莽撞碰到了那些東西,她就心疼的仿佛是碰撞了她什麼寶貝一般。
但她其實還是會被冷寂的細微舉動所感動,那樣柔弱可親近的溫暖,每每觸碰便令她由衷的心暖,而後眼睛也會開始有些發紅。
待在王府也不過匆匆幾日而已,回憶到如今,也起不了太大作用,饒是與他同處時拚命閃躲的掙紮,也敵不過眼前所在的這個冷寂的哪怕隨意一個側影所能帶來的灼痛。
深思之際,頭已昏沉的越發厲害,好像再次回到重生的那日一般,。
想起剛剛重生的那夜裏,在陸家後院差點叫人給活埋的時候,回想起來現在還心有餘悸,但當時事情發生的太快,已經等不及叫陸七夕喘口氣,她不算是一開始就適應了陸七夕的身體,反而在日子漸漸長了,不知不覺裏就和她融為一體,有時候不是非要提醒自己重生的事,她都已經想不起自己是借用了別人的身體才會有機會重見天日的。
可笑的是,若非依托著陸七夕身體重生,她也不可能會遇到冷寂,屆時莫說是報仇了,隻怕以她薛天香時候的心性,隻怕做鬼魂之時也隻會癡癡傻傻,胡亂遊蕩在宮中。佛說的八苦,不知道有沒有期限可言, 與至親的人離別分散,因為沒有來得及道別,或是當時沒有盡孝,所以苦,這大概是悔苦,卻也是最無可奈何的苦痛之一,恰恰對於陸七夕來說,這便是首當其衝經曆過了的,也是接下來整個人生重要的組成部分,那便是離別之苦。她似乎生來就是為著離別來的,而窮盡這一生卻居然隻為學習如何與至愛至親道別。
重生後,她唯一一次對生命中某物有所求,那便是冷寂吧,似乎用盡了種種辦法與手段,希望獲得自己所要的一點希冀或者安慰,但結果卻還是教她什麼都得不到。
這便是求不得的苦楚吧,求之不得所以苦,然而它是最普遍的苦,因人的欲望太多,這樣多的欲望超出了實際所以說得不到是苦。
求不得,卻僅僅是因為奢求原本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她懂得,卻也不懂得。
房內氛圍霎時陰鬱下來,連火盆的暖也已經滲入不進這隔離開來的陰鬱,她臉上也沒有半分生氣可言的,猶如死墓一般陰氣沉沉
在白日裏,冷寂注意到陸七夕昏迷時還依舊保持不變的眉頭深皺,看的人都替她心疼。陸七夕的思緒還未從之前的黑暗中醒來似的,如今也隻覺的頭疼耳鳴的厲害,比起之前竟沒有減少分毫,反而加重了起來。
世上八苦,她已經嚐了混雜其中的最苦幾種,隻願日後不再重蹈覆轍罷了。說到底她不過是做了幾件錯事,又太異想天開了些。
她時常矛盾著,以至於自己推自己進入又悔,又不肯輕易自省的僵局內,孤立無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