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幾步路,蒼井優站在門前,右手按上了把手。
四指並攏。
拇指輕輕用力。
金屬把手以微弱摩擦作用無力掙紮。
“嗑噠……”鎖扣被擠壓。
門扉輕輕向內移去,像打開了怪獸的籠子。
蒼井優在這一瞬間有一些緊張,她頓了頓,繼續。
“哢……”帶著尖銳的滑音,門扉徹底打開。
蒼井優走上前一步、鞠躬、大聲說:“蒼井優前來報到!”
……
“呼……”蒼井優從校長室出來,靠著牆,不由地大舒一口氣。
真真沒見過比這個校長更囉嗦的人了……
她現在回憶起來,便是剩下那張開開合合的血盆大嘴。
蒼井優曾聽蒼井淺岱提過這位仁兄,據說當初他跟著蒼井淺岱行俠仗義時,也是“憑著一張嘴,嚇退無數腿”。
那時尚隻七八歲的蒼井優眨了眨眼:“原來立海大高中是推銷員的學校啊~”蒼井淺岱聽了這話很認真地考慮了下,轉而大大地親了蒼井優一口:“小優優真是太聰明了!”而一直滿臉烏雲的新堂英緒終於忍不住,賞了她們娘倆一人一個毛栗子。
新堂英緒……
蒼井優聯想起那女人,再次歎了口氣。
怪不得黑木拓石聽說她會去立海大讀書時,一臉驚異。
可誰能想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經常酩酊大醉的新堂英緒會是一名校醫?
“優!”
蒼井優抬頭望去,隻見新堂英緒站在走廊的一頭,微笑著招手。
“見過校長了?”新堂英緒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錯,身上沒有煙酒的味道。
“嗯。”蒼井優點了點頭。
“很有意思的人吧。”新堂英緒莞爾一笑,“我當年曾經想試一試不打斷他,他究竟能扯到什麼時候。”
“我幫你把宿舍的鑰匙領來了。”新堂英緒領著蒼井優走出了教學大樓,“是單間的。還有,這是我辦公室的鑰匙,有事沒事翹課逃學都可以來。”
“是她吧?”
“……那個光頭……”
四月的傍晚還有些微涼。
蒼井優走在櫻花樹下,她在思考是不是要去買頂帽子,頭皮發涼的感覺真不好。
“蒼井……黑木……”
“天哪,為什麼會收她……”
蒼井優豎起了耳朵——在說她?
果然。
唉,成為眾人的焦點真是一種甜蜜的負擔啊。作為已經退隱江湖金盆洗手的她,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好。
可是……群眾渴盼的目光是如此炙熱,讓她實在忍不住要回應啊……
轉身,抬手,微笑。
……
人呢?——看著麵前“空無一人”的林蔭道,蒼井優遺憾地搖搖頭,大家都好害羞啊……
仁王雅治靠在窗邊,看著走在林蔭道上格外神氣的身影:“蒼井優?她怎麼想到來上學了?更重要的是,那個校長竟會同意收她?”
柳蓮二見仁王雅治的目光投向自己,搖了搖頭:“雅治,並不是一切都有調查的價值的。這類事,頂多是屬於八卦吧,你或者可以去問一問立海大校報的那群女生。”
“……”仁王雅治想起那群無孔不入極有職業精神的女生,不由微寒。
“雅治,你怎麼會對她好奇?”柳生比呂士眼見蒼井優走到半路突然轉頭,那光亮亮的腦袋反光效果極好,“不過,嗬,竟然會有女生願意與桑原一樣剃個光頭。”
“你是沒見過她原來那頭亂七八糟的頭發。”仁王雅治不以為然地撇下嘴角。
“雅治啊,你莫不是還記著那一掌之仇?”幸村精市坐在自己座位上,右手托著側臉,左手漫不經心地轉著筆。
他淺淺一笑,溫潤如玉的臉龐一半映著夕照一半掩入昏暗。
“哦?什麼一掌之仇?”柳生比呂士聞言,略有驚訝,“雅治,你還真是交友廣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