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可屁股還沒坐熱,盆兒祖就口水一地,眼珠子鋥藍:“喂!你小馬哥來了。”我立馬以其道回之,口水淌了兩地。

盆兒祖說我這廝就一疾,賊好色!這不扯呢嗎?上大學兩年,特別是認識她這一肚子歪水兒的妖孽以來一共就看上一個,還沒得手!毀了一世清譽事兒小,最主要的是心裏老惦記這麼個人兒,賊拉拉地難受!

大一那會兒,姐兒幾個生理機能都挺正常,也沒怎麼失調過,倒是盆兒祖的男朋友來找過她幾次,讓大家倍感一身雌性激素的負擔太重,因而造成了嚴重的思春現象。

盆兒祖是這純種天堂裏唯一在高中就早戀的,我們管她的男朋友叫“土豆“,因為他長得黑黑壯壯,一臉的青春痘,象個要長芽子的土豆似的,個子蠻高,一米八五,用美代子的話,就是一山東土豆,個兒大。

盆兒祖在高中有一群死敵,從班長、團支書到生活委員和組織委員共九個,本是圍繞在以班主任為核心的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小團隊,但久而久之竟形成了一個“高幹團夥”,九個人八個談了四對戀愛,剩下那個哭著喊著硬纏著一個語文課代表當了對象,盆兒祖得意地說,那陣子全班攀高幹、搞對象蔚然成風,大有突破傳統教育體係的趨勢。可土豆沒考上大學,家裏安排開春後就去西安讀軍校,所以“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這句名言在盆兒祖和土豆之間沒表現出什麼希望,倒是充滿了離愁和惆悵,以至於在女生宿舍樓門前,川流不息的打飯隊伍裏,兩人也毫不避諱地身子象連體、嘴唇象膠粘似的,讓我痛心疾首、恨自個兒不成材地直戳盆兒祖的腦袋瓜子:“啥時候我才能搞對象呀?”

不久,土豆終於讀軍校去了,盆兒祖一夜就內分泌失調地長了滿臉的青春痘。他們開始了一周一封的鴻雁傳書,聽說土豆都是在操練中間休息的那五分鍾抽空給盆兒祖寫的信,字歪歪扭扭的,可卻能看出一顆被愛騷動的心“撲騰撲騰”地跳得歡實,也把我們感動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也就是在這種雌性激素過份分泌的情況下,我決定戀愛了。

小馬哥是我們中文係的學生會主席,比我高一屆。大一那陣兒,為教育新生早睡早起身體好,係裏琢磨著跑早操,並立個規矩,早六點到六點半學生會的男主席檢查女生宿舍,女委員檢查男寢。

“這不是給男女政治委員相互開眼的機會嗎?”我和盆兒祖向來都對這種政治色彩特濃的事兒不感興趣,而且一直用白眼球對待。

至使長得特象金城武的小馬哥早晨六點十分推門而入我們那純種天堂的時候,我和盆兒祖正穿著半成品四腳八叉地躺在床上,琢磨著誰去食堂買早飯的問題?當時,盆兒祖一骨碌就把被罩在了頭上,露著一身遮遮掩掩、白白花花的“零部件”,反正看不著臉,看身上,你愛猜誰是誰?

倒是我臨危不懼地把被往身上一裹,露著一對眼睛,柔聲細語地恐嚇馬誌遠主席:“你要是敢把我倆捅到係裏來個通報,我就敢現在拉你出去耍流氓,信不?”

盆兒祖後來說,她頭蒙在被裏一身的冷汗,真怕我對人家下什麼黑手。

這位仁兄看了我半天,二話沒說,扭頭走了。我們清楚地聽到他在門外對別人說,“這屋忘了鎖門了,沒人!!”

盆兒祖猛地掀開了被,象不認識我似地大眼直瞪,半晌,我才對她說了一句:“這才是——爺們兒!”

從那以後,我覺得自己瘋了,花一頓飯錢,買通了師姐弄了份小馬哥的課表,天天一有空就守在他的教室門口,拎著個飯盒站在食堂過道裏等他,泡在圖書館裏看他嘟嘟囊囊地念叨著中國古今中外的漢語……甚至在他生日的時候,去花店買了二十朵玫瑰,偷偷沒留名地讓花店小弟送到他的宿舍裏去了。

“你呀!以為是祝英台呀!啥時候你這點事還得化蝶了才能挑明啊!天天玩這麼多花樣,你以為人家真不知道,他就是裝傻,玩你一個直心眼兒的。你就告訴他你挺稀罕他的,不就完了嗎?”盆兒祖特看不慣我這小女人的手段兒。

“要是他不喜歡我呢?”我長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