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187章(1 / 3)

有報複後酣暢淋漓的快感,老子被病痛折磨的時候,你竟然能安安穩穩的在這裏睡大頭覺。

過於消瘦在不甚明亮朦朧的月光下越發顯得瘦長如枯樹枝般的手輕輕翻動,瓶中的水傾瀉而下,眼看著水就要滴落在熟睡人的臉上。

假寐的陸華年手一揚,礦泉水瓶飛出陸華宇的手,連同裏麵的水劃出兩道弧線落在床尾,汩汩的水浸濕床上的單子。一直認為床上的人精神恍惚,根本就沒有攻擊能力的陸華宇絲毫沒有防備,手被陸華年大力一拍重重撞在床上。

陸華年反應極快,長腿一伸,腳重重踢在陸華宇身上,欲過來製服陸華年的麵癱司機見狀,快速過來扶住向後倒去的輪椅。

陸華年快速彈跳起身,薄唇淺勾如居高臨下的看著兩人。

陸華宇自知中計,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氣定閑遊的掏出根煙,身後的麵癱司機掏出火機,幫忙點燃,明滅的煙頭在病房中緩緩的燃著,灰白的煙霧不斷上升,無風自動飄向陸華年這邊。

“你這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也對,皮糙肉厚的火燒都燒不死!”

陸華年聲音低緩,話語嘲諷,語氣卻出奇的平靜,低頭挽了下病號服的袖子,整了整上麵的褶子,濃眉緊擰下,“為了你老子都穿了那麼多天難看的病號服了,你覺得你在這裏不聲不吭的抽煙合適嗎?”

“不然也給你來根?”陸華宇拿著手中還未來得及放回口袋中的煙盒,把最左邊的一根向上拉了拉笑著送到陸華年的麵前,微挑眼尾,眼中挑釁浮動。

明明是緊張到不行的氣氛,兄弟兩個卻說出這般詭異的話來,躲在房間各個角落中的人腦中繃著的那根弦瞬間不約而同的啪的鬆了下來。不過也隻是片刻,注意力全部又集中在病房中間的兩人身上。

“不用試探我,我對於這種東西已經免疫了。”回以陸華宇的挑釁是極淡的嘲諷,陸華年從床的另一側跳下,扯開窗戶,一陣帶著寒意的冷風襲進窗來,吹散室內的煙味和福爾馬林的氣息。

陸華年回身靠在窗前,掃了眼房間中的吊燈,看著不疾不徐抽著煙,整個人身上罩著一層黑暗的陸華宇。

“是不是長期生活在黑暗中,連一點光明都見不得了。”

陸華年一手揣兜,右手放在窗台上,手指輕輕在上麵敲動著,沒有劍拔弩張,也不曾有火藥味。如兩個相識多年的老朋友般久未見麵後的交談。

“你遇到了照亮你心中陰霾的小太陽,確實有資本在這裏向我炫耀你此時的幸福。”陸華宇撚滅煙頭,徑自轉過輪椅,直視即便穿著一身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病號服都能彰顯出一身高高在上的王者氣息的陸華年。

黑的折射不出一絲光亮的瞳仁中有不甘,還有另一種複雜的令人看不懂的情緒。小時,父母安在,爺爺疼愛至寵,他每每都會覺得兩人雖都是性陸,他身上流淌的血液卻比他高貴。總是仰著頭,用著鼻孔瞧他。

看他的眼神就像他養的那條鬥牛犬那般不屑。隻是唯一讓他氣惱的是,鬥牛犬溫順,他一記冷眼,它就會抖著渾身的毛蹭著他的褲管過來討好,吼一聲就會嚇得直哆嗦。而陸華年的眼中是太多倔強跟不屑。被他看的太久大有種被扒光衣服暴曬在陽光下的感覺。

所以從一懂事開始他便想著讓這個不討喜的哥哥跟他的哈巴狗一樣能臣服在他的腳下,當個奴隸。少時,伯父忙,伯母不著家,兩人似乎沒有多少注意力在哥身上。由於受寵的原因,家裏的傭人很多都是有些怕他這個任性的小皇帝,所以當他指使不給哥吃飯的時候,這些傭人就算是反對也不敢明著說。

一次兩次三次陸華年對他都不予計較,他生氣想挫挫他的傲氣,趁家裏大人都不在家的時候,整整餓了陸華年一天,隻是似乎這個少年根本就不知道饑餓的滋味,下樓時無視他滿桌子的熱乎乎香噴噴的飯菜,有條不紊的邁著步子向前走去。

“你不餓嗎?”

“你去哪?”

“這麼晚了,不許出去。”

他一個人在那裏自顧自的說著,回答他的除了自己細小回聲外再無其他,他心中憋著一股子氣,跑去拉他的胳膊詢問。

“別碰我!”

簡潔的三個字說不出的憎惡與討厭,被甩到在地的他,一骨碌爬起來,心有不甘,指使看門人把門鎖上。

哥也不去反抗,隻是定定看了門閂一會,目光輕掃下低著頭局促站在那裏看門人,薄唇輕抿下表達此時的不悅,一聲不響轉身回了客廳。

“如果你為剛才把我摔倒在地上的事情道歉,我就給你飯吃。”

被甩了一下不敢貿然去碰哥,他卻執拗的跟在哥的身後,試圖用食物引誘他折腰屈服。

隻是當時黑沉著一張臉的少年,隻是拿眼角斜睨了他一眼,喉結微微滾動也不曾說一句話,堅定的踏上樓梯,快到拐彎的時候收住腳步,消瘦好看的手指輕握住扶欄。

以為哥要後悔,他好整以暇的雙手交疊搭在胸前,臉上的笑還沒來得及漾起,就因他接下來的話給氣的差點跳起腳來。

“小小年紀仗著家人的寵愛開始胡作非為,長大後也不過是個一事無成的二世祖。現在看著光鮮,再過幾年我不會再讓你騎在我的頭上。”

一語成箴,可不是還沒有過一年,疼愛他的人隻在短短兩個月就全部離他而去,他從被別人捧在手中的寶,變成一個被人踩在地上的草。

他有向他道歉,向他懺悔,可他根本對他不屑,也不理睬。伯母的冷眼不待見,仇恨的種子或許就是從那裏埋下的。在知道母親懷著的孩子是伯父的時候,恨開始在那個燥熱的夏季生根發芽,肆意瘋長。

他下定決定要報複那個害自己從雲端跌進穀底的人,誓要不服輸的少年再也給不了他不屑的眼神。

所以他在魯馨雅知道曹鬱戈的事情時當了把推手,把這件不能外傳的避諱事情給捅了出去。最後雖被壓製,還記得當時他存著報複後的快感。

哥出國八年,他突然覺得無聊跟空虛,也出國許多年。不知怎的,在不見哥的那幾年,他竟然覺得異常不適應,甚至還有些想念,他當時覺得自己是病了,不是身體病了而是心理病了。他從小就是個心氣高的人就算是有這個認知,他也不會去看心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