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利太太原在佛大電話室工作,因為要打理房子出租的事,就辭職在家管理這五幢房子。
有一天,我睡到半夜突然被“哢哢”的聲音驚醒,看鍾為三點半。聲音從我的床邊的窗戶發出來。我的房間共有兩個窗戶,一個與陽台相望,另一個在垂直於陽台的書桌前,平時隻開書桌前這個窗。我從窗簾的窄縫中看見一個人在搖椅上與我隔窗相臥,並且在搖動搖椅發出聲音。我嚇了一大跳,也不敢拉開窗簾,就去敲同室的林穎女士的門,但她還沒有回來,在實驗室加班,我此時坐臥不安、似睡非睡地坐在沙發上想對策。幸好,大約4點鍾房東高利先生開車回來,他在屋前小路上就大吼:Goout!Thisismyplace!“搖椅人”才立刻起身走掉了。因夜深人靜,聽得見高利先生用鑰匙開大門以及進屋關門的聲音,我才放下心來,平安入睡。這件事,使我認識在美國私人財產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由於做飯時不小心將右手袖子打濕了,我換了件衣服,將襯衫用衣架掛在門口搖椅的架子上,心想風吹一下就幹了。一會高利太太回家看見,立刻敲我的房門,告知衣服不能晾在這兒,應拿到後院去曬,並帶我到了後院。我還未去過整幢房子的後麵,見到一個小院壩,內有柱子及橫向排列整齊的繩子及夾子,而院壩周圍為其他建築物所遮擋,看不見所曬的衣物。平時一般人家都是用洗衣烘幹機,我們也是去投幣式洗衣店用機器洗衣,特殊情況下也啟用後院曬衣。我忙對高利太太說對不起,並將自己的衣服掛在後院了。高利先生一家非大富大貴,又非白領人士,但其素質是相當的高,待人和氣,勤勞,愛清潔整齊,值得學習。
我們的生活費是由紐約總領事館每三個月寄來一張支票。我第一次收到支票應存入銀行。同濟大學的梅飛鳴教授告訴我,在大學路上有一家大美銀行(Great America Bank),五分鍾就走到,存取錢較方便。因他有課不能陪我去銀行,他順手用粉筆在實驗室的黑板上畫了一張銀行平麵布置圖,進門右邊為係列窗口是辦取錢存款的,左邊有幾組沙發,沙發後有辦公室。他告訴我,進門後就找一組沙發坐著等,一會就有工作人員來問你,你再跟他一齊到辦公室辦理開戶等手續,建立存折以後就可在窗口取錢了。
我按圖索驥到了大美銀行,順利找到沙發入座等待。
坐了約15分鍾,仍無人問津,自問:難道需要繼續坐下去嗎?立刻站起來走到辦公室問如何辦理存款。老美辦事以顧客為上帝,接待者言:“對不起,我們以為你是在等候朋友。”當即與我辦好開戶手續,並問是否要設支票戶頭?我心中打鼓,在中國隻有財務科才開支票,我個人擁有支票又如何?拿不穩的事先不辦。我說:“先辦活期存折,如果要辦支票我以後再來(緩兵之計)。”
回到學校問過梅教授才知:支票還要另外收手續費,而我們為少量存款,現金活期即可。從此事得到啟發:“主動出擊,有理有節。”否則可能要坐到銀行當晚關門!
兩年中許多人分批返回祖國了。繼後,留學生組長由四川老鄉,西南石油大學的李華桂老師擔任。他接到總領事館來電得知又有一位留學生於近日到達根城。這時,留學生中隻有一位有汽車而該天他卻有課不能去機場接人。李老師與我電話聯係,看能否找個老美去機場接。我想我們實驗室的工程師約翰的家就住在機場南邊靠學校較近的地方,是否可請他幫忙接一下。但在美國沒有免費午餐的事我早已知道,我對約翰說了這件事,我問需付多少錢,約翰回答“8美元”。而叫出租需要11美元,無形中給來者節省3美元。來者由約翰工程師順利送往1630老房子。李組長又要我幫忙複印總領事館來的通知,我覺得複印這樣多不太好,但還是想試一試,幫幫忙。我向研究中心秘書Denise說希望複印一個文件有30餘頁,秘書友好地給我複印機的電子鑰匙。(投幣式複印在圖書館的各層樓,各係大樓內都有。而法倍爾教授主持的科研工作隻需用電子鑰匙插入係上的複印機就可以免費複印了。)我後來告知李組長,再有文件我不好去複印了,就用大樓的投幣機由每位留學人員分擔費用吧!李組長明白,欣然同意。
1982年6月的一天,在佛大校園內與朋友相遇,朋友的侄兒正在園內照碩士像留念。朋友說,你也來一張吧!我有點遲疑,因已不再年輕,照出來是“姆媽型”。
朋友認為這是一個實現夢想的機會,待她照後,我也來了一張。
附“圓夢”打油詩一首:
圓夢
平生勤學喜用功,
無緣攻讀高學位,
借件大袍裝門麵,
偶爾夢想也會有。
鍾樓禮堂景致美,
佛大校園古樸幽,
碩士靚影已遠去,
圓夢貴在自強中。
2010年7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