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拜會李尚秋
這位林公公,正是當朝皇帝崇禎的心腹太監林重華。
此時的林重華已是滿臉憔悴。隨從秦福、肖安看著狼狽不堪的林重華,忙問:“怎麼回事?”
林重華擺了擺手,一聲長歎,接著他又自言自語道:“包袱是什麼時候被人盯上的,那老者與女子又是誰呢,他們為什麼要搶我的包袱?”秦福、肖安聽了直搖頭。
忽然,水麵上傳來一聲呐喊:“岸上可是林郎中?”
“正是!”林重華站起身來,見一葉小漁舟上,站著一少年,熟練地劃著槳櫓,向岸邊駛來。少年上得岸來,向林重華作揖:“是我爺爺李尚秋讓來接你們的。林郎中請上船!”
林重華連忙回禮,寒酸幾句,便躍上小船。
三人擠進窄窄的船倉,船幽幽地向對岸劃去。
水麵粼粼如縠紋,翠幄環河,煙水如胭,靜如麗人。林重華無暇欣賞滹沱美景,他滿腹惆悵,絞盡腦汁在思索剛才那神秘女子與駝背老人的身份。而他最為擔心的是,自己在路上被人搶去的包袱的下落,那裏麵,藏著一個驚天的秘密!想到這裏,他心亂如麻。
他想,此次出京,隻有皇帝崇禎與王承恩公公知道,難道朝中有人已暗地注意了自己?他看了看正在望著自己的兩個隨從,又搖了搖頭:不會!不會!
他不經意向身後望了望,發現不遠處,一隻漁船正跟緊了他們。他心頭一緊,想囑咐少年快點劃船,但話到嘴邊,見那隻船已掉轉方向。
船兒隨著河水拐了個彎,大約又劃出十餘裏路,在岸邊的一棵古柳下停了下來,少年麻利地將小船係在古柳邊的一個木樁上。
幾個人上了岸。林重華回望身後的河麵,跟蹤他們的那隻小船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少年笑笑,自我介紹說:“我叫李玉珠。前麵就是俺村——王母。俺爺爺已在家裏等候你們多時了!”他又問林重華的兩位隨從:“你們兩位怎麼稱呼?”
幾人互通姓名後,沿一條小徑,向河南岸的一個村落走去。
王母,傳說中王母娘娘誕生的地方。據說,王母娘娘在這裏長大,後來得道成仙。
林重華此次出京,在河間老家聽母親說過。父親年少時,曾雲遊四方,懸壺濟世,走遍滹沱河兩岸。這滹沱兩岸,物華天寶,風景優美,有著許多的風物與美麗傳說。在這裏,父親與李尚秋成為莫逆之交。但至今,他也未與李尚秋老人謀麵。此次,是母親派了家人來到平山,與老人定好了見麵時間。
登上河岸,林重華回首望去,那滹沱河極嫻然的流淌著,寬闊的河床,清澈的流水,銀白色的沙灘……林重華看著滹沱河,他想起了宋代將領文天祥。身遭不測被俘的文天祥被押解途經此地,曾擊節而歌:“過了長江與大河,橫流數仞絕滹沱,蕭王舊事今何在,回首中天感慨多。”
林重華突然心頭一酸,暗自傷神起來。
隨李玉珠進入村裏,來到一戶已破敗不堪的院落。李玉珠說道:“到了!”又接著向屋裏喊:“爺爺,他們來了!”
隨著喊聲,林重華看到北屋門簾一挑,走出一位麵色紅潤、目光深邃的老者。
“還愣著作什麼?我就是李尚秋!”說完,老者嗬嗬笑了起來。
“伯夫在上,侄兒有禮了!”林重華行禮後,在秦福的手上接過一個小布袋,交給李尚秋:“這是我娘給你捎來的京東板栗。若不是母親相告,我還不知道這裏有房親戚。”
“哎呀,一直沒見過麵,我侄兒已成大人了!”看著儀表不凡的林重華,李尚秋滿麵笑容,笑畢,用手拉了林重華,“走,快快進屋!”
林重華向李尚秋講起自己剛才包袱被搶、黑衣女子追殺以及船被跟蹤的事,李尚秋陷入沉思之中。他自言自語道:“這會是誰呢?我在這滹沱河上行走多年,怎麼沒聽說過這老者和這位女子呢?他們難道是從外地來的?況且他們這麼好的功夫,一定不是本地人。不過賢侄不必多慮,我一定想法打聽他倆的來曆、身份與你丟失包袱的下落。走,先進屋再說!”
進了屋內,林重華發現屋裏與外邊的景象迥然不同。
客廳裏寬寬暢暢,拾掇得利利索索。正中間的牆壁上,懸掛著一幅中堂。中間是一幅山水畫,可以看出,那畫上的用筆、構圖、設色,頗有畫中九友李流芳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