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你這是怎麼了?越來越沒規矩了,皇上還在呢!你這麼大喊大叫的,成何體統?”芳柔聽到了秋菊的叫喊聲,停下了自己隨著玄燁進內殿的步子,然後佯裝著嚴肅的對她教訓道。
“不是的,格格;您不知道,大事不好了,長春宮的雨晴,她、她、她死了!”秋菊來到了芳柔的跟前,顧不得芳柔剛才的責罵,繼續氣喘籲籲,有些口吃的講了出來。
“你,你說什麼?雨晴死了?這,這,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秋菊的話,讓芳柔也大吃了一驚,然後又結結巴巴的問道:“秋菊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早上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沒有人說雨晴死了的呀?”
“出了什麼事兒?”就在芳柔有些慌亂的詢問著事情的始末時,玄燁也聽到了外麵的動靜,而內殿走了出來,突然插言問道。
“啊!”玄燁的問話,把剛才集中精力對話的二人,嚇了一跳的驚叫出聲;跟著芳柔就像是見到了救星似的,跑了過去,拉住了玄燁的胳膊說道:“玄燁怎麼辦?雨晴死了?她可是目前這個案子中,最關鍵的一個人物了;現在怎麼辦才好呀?”
“雨晴死了?什麼時候的事兒?”玄燁也為這事兒吃了一驚,他雖然早就知道,曆朝曆代的後宮裏,都是這般黑暗陰狠的;但是他實在沒想到,在他的這個後宮裏,今日居然也出現了這種事情!他自始至終都認為,他後宮裏的那些個女人們,都還是比較單純的;就算有些小心眼兒了點兒,也還不至於狠到不把人的性命當回事的地步。可是今日的事情,讓他玄燁終於清醒了,原來他的後宮裏,也並不清明呀!
“回皇上,據奴婢剛剛得到的消息,雨晴是一個時辰之前,落水而死的。”秋菊此刻一驚恢複了往日的清醒沉穩,平靜的將自己的知道的事情,告訴了玄燁。
玄燁暗暗地吸了口氣,又沉思了片刻,這才抽出了自己的胳膊,在芳柔的後背輕拍了幾下,安慰道:“別擔心了,這事兒你先不要插手了;待會兒朕先過去看看,然後朕會讓曹寅暗中調查的;等有了結果,朕自然會來給你消息的。眼下,你隻管把那些個女人們安撫好了就可以了,然後你多注意著點兒她們的動靜;朕相信朕的眼睛絕對不會看錯人的,你,赫舍裏芳柔不是個省油的燈;其實你的心裏早就對加害皇子的人,有了定論;隻不過你是個言語謹慎的人,這一點很像你爺爺,所以在你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你是不會隨意的宣布結果的。”
玄燁說完後,就用著一雙含笑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芳柔神秘的看了很久;之後,他才衝著芳柔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放心,事情他會處理好的;跟著就命秋菊領路,自己叫了小順子,就朝著坤寧宮外走去,準備親自去看看那個叫‘雨晴’的落水而死的奴婢;隻是臨走前,他還特地命了人去把曹寅找了來。
玄燁走後,芳柔隻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似乎都被抽走了似的,竟然有些艱難的走到了鳳坐前,一下子就癱軟在了裏麵;她雖然也知道,自己的皇後之路未必會是一帆風順的;尤其是在出了毒害皇子的事情之後,她就知道,自己今後的後宮生活,將不會再是一成不變的枯燥無味了;可是,這也沒能夠讓她想到,有人會這麼的拿別人的性命如草繩一般的毫不憐惜。
芳柔堅信,雨晴之死絕非偶然或者是什麼失足落水之類的;雖然往往行凶之人,每每想要造成的效果,都是死者自己不小心造成的;但是今日的事情,絕對不會是偶然的;因為芳柔知道,偌大的皇宮裏,要想刻意的弄死一個人,哪怕這個人就是她自己這個人人羨慕的皇後,其實也是易如反掌的。然而至今仍舊沒有人敢動自己,不是沒有人想過,而是他們還沒有找到時機罷了!
可是今天,他們利用誣陷春蘭加害皇嗣之事,已經給自己提了醒,其實自己才是那些人們眼中想要除去的眼中釘肉中刺;今日雨晴的死,就更不用說了;雖然秋菊剛才沒有說出雨晴是在何處出事的,但是憑借著自己的直覺,多半雨晴那丫頭都是被人從後麵推入河裏淹死的;因為隻有這個死法兒,才會容易讓人聯想到,雨晴有可能是一時貪玩兒失足落水而溺水而亡的。
芳柔坐在鳳椅裏,越想頭越痛,她從來都沒費這麼多心思的去想過一件事情;兒時的自己就喜歡一個人安安靜靜地躲到一個地方去看書,後來漸漸長大了,雖然也試著去接觸一些熱鬧的地方和事情;但是,多半自己都對那些不太感興趣,頂多也就是開始的時候路個麵,中途就趕緊的退場了。
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自己本打算就這麼清清靜靜的過一輩子的;卻不想,被老天爺戲弄了一番,陰錯陽差的讓自己進了皇宮,還做了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後宮之主,當朝的國母;這對於別人來說,也許是天大的好事兒;可是對於她自己來說,這簡直就是太不幸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