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世遷站在原地,並沒有接過那封信,依然在猶豫之中。
“好了,世遷不想看就不看了唄。”鬱竹一把將信奪過,卻被巫炎緊扣住了手腕。
“給她。”巫炎平淡的話語中有一絲怒氣。感情這種東西真的很奇怪,即便你對某人某物愛不釋手,但有人更愛她,更適合她,自己竟然會情不自禁地想要放手。巫炎心中苦笑:臭小子,我該說你奸詐麼?用情義來收買我,讓我還你真愛麼?
“世遷,你就看看吧。”冷渺雨也對馮世遷開口說到。雖說段久年對馮世遷過分照顧,但確實是真的在乎馮世遷。並且,這麼些日子的接觸,他冷渺雨早已把眾人當成出生入死的兄弟。
白忘塵將鬱竹手中的信交給了馮世遷,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等著馮世遷接受。在白忘塵的心裏,段久年確實是個好人,並且博學廣見。就算隻是朋友,他也不希望段久年離去。他都不舍得,馮世遷更不能放下吧?
馮世遷看著白忘塵手中的信,一直強迫著自己不要伸手,可理智還是敗給了行動,最終接過了那封信。
白紙上的墨字散發出的淡淡幽香,那熟悉的字跡就好像段久年在自己的麵前。馮世遷微紅的眼眶瞬間溢滿了淚水,隻是看到那字跡,自己...便舍不得他了麼?馮世遷緊咬著下唇,眨巴著眼睛讓淚水收回去,才能勉強看清麵前的字。
“世遷,在我十五歲的年紀裏,在馮府遇見了你,誤打誤撞成了你的侍從。和你結識了六年,叫了你五年的主人。我隻想說,如今在我二十一歲的年紀裏,我還不知道怎麼去挽留一個人也不知怎麼用著恰如其分的微笑和她說再見。
既然你的身邊已經有了愛你,並且能保護你,逗你開心,關心你,擔心你,照顧你的巫炎、柯烈、鬱竹、黎晝、黎夜、解傾離、解傾遙、冷渺雨、白忘塵、丘令羽、巫溪兒和上官似水,而且你的心中也已經有了人。那麼,也不需要我這個侍從再照顧你了。雖然我知道,我離開你也不會有多大的情緒浮動,但是還是請你,一定要開心。
最後,鬼婆婆給你的錦囊一定要帶在身上。現在的我,才明白當初鬼婆婆所說的,也許你的未來,現在的你並不滿意,但卻是未來的你,最好的未來。再見不見。——段久年。”
“好了,現在我看完了。可以了?”馮世遷將那封信揉成團向窗外扔了出去,語氣很是淡漠。
“世遷!你怎麼…”丘令羽對馮世遷的舉動有些詫異,“即便是離別,你們主仆一場,你也不能將他的心意扔了啊…”
“是啊世遷,再大的誤會總有理清的時候。”白忘塵拍了拍馮世遷的肩膀勸說著。心想著段久年忽然離去,也真是太草率了。
“他的心意的已經領了。”馮世遷的口吻不冷不熱,但隻有她自己清楚,此時此刻的她心裏又多難受。不再需要他了麼?段久年,原來我馮世遷在你心裏一直是主仆關係,你就從來沒把我當成朋友麼?可你是否知道我早已把你當成親人看待!
馮世遷扶著額頭閉上了雙眸,後退了幾步坐在了椅子上,腳踝上的銀玲發出清脆的響聲。“夕上有目後有陽,勿近有殃;十三銀玲含有名,玄機有命。”馮世遷輕聲念著巫鬼留下的錦囊中的字條。
“十三銀玲…”馮世遷彎下腰解開了腳踝上的銀玲,捧在手中,仔細端詳著,精致的紋路卻讓她看不出什麼東西。馮世遷苦笑:鬼婆婆,我始終是解不開這最後的謎底。
馮世遷有些失落,無論是這錦囊,還是耿清風,就連苗淼渺都沒有找到,更何況是那似魔屍的人,還有——段久年。
“世遷...”冷渺雨有些擔憂地喚著馮世遷的名字。這才讓馮世遷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撫平情緒,對眾人說到:“收拾一下,我們去找淼渺吧。”
眾人點了點頭,但又愣住,丘令羽有些疑惑地看著馮世遷:“世遷,你知道淼渺在哪兒?”丘令羽的語氣有些欣喜,自己獨自尋找了苗淼渺多次,卻依舊未果。看著馮世遷那樣子,更加期待了關於苗淼渺的好消息。
馮世遷搖了搖頭,心中有些為難,她並不想讓丘令羽失望,但她自己也不知道苗淼渺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