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樹被古宛月接走以後,文天朗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依照她的描述,那個人的聲音她有點熟悉,那麼應該是她認識的人,至少也是聽過那個人說話;而那個人想要自己的命,必然跟自己有過節,而且是很大的過節。
那麼這樣一個人,會是誰呢?有一個答案在腦海中呼之欲出。
“老大?你怎麼醒了?”推門進來的齊航看到自家Boss斜倚在床上凝神思考,不由好奇地問。
“桑助理來之前有沒有誰來看過我?”文天朗想了想問道。
“出什麼事了嗎?”齊航緊張地看著他。
“你隻需要回答我有或沒有!”文天朗有字兒不耐煩了。
“剛才那個護理的護士找我交代一些注意事項,所以……”齊航猶猶豫豫地回答,到後麵聲音越來越小,隨即又提議道,“不過咱們可以調取醫院的監控看看。”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文天朗點了點頭。
齊航很快跟院方交涉完,捧著筆記本電腦,把拷貝來的視頻放給文天朗看。
在桑樹來之前,確實有人來過他的病房。
那人穿著黑色的衣褲,頭上戴著的鴨舌帽遮住了半張臉,下麵又戴了口罩,所以整個人應該隻露了出一雙眼睛。隻是他一直低著頭,所以根本看不到。
他是在齊航離開房間三分鍾之後出現在鏡頭裏的,上來之後直接走到文天朗的病房門口,左右看了看,然後就推門進去了。隻是不到三分鍾又出來了,進了衛生間,一分鍾之後打著電話出來的,最後消失在走廊拐角處。
“老大,他進來你一點也不知道嗎?”齊航有些不相信地問道。老大的警覺性向來很高的,這次怎麼會這樣?
不過細想一下他馬上後悔自己問了個多麼愚蠢的問題了,老大昏迷了這麼多天才醒過來,警覺性有所降低很正常的。
果然,老大黑著臉開口道:“廢話那麼多呢?對了,這些天警方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今天下午父親來看他的時候已經告訴過他這件事警方正在追查。
“那大卡司機在撞了你們之後又撞上了江邊的護欄,連人帶車都掉進了江裏,人撈上來以後已經斷氣了。”齊航如實彙報。
“那有沒有查出是什麼原因導致的車禍?”文天朗聽到這個結果皺著眉問。
是有人想害死他已經定了,至於到底是在車上做的手腳,還是買通了大卡司機行凶然後又殺人滅口就不得而知了。
“具體原因是大卡的刹車失靈,所以警方最後定案為客觀原因造成的交通事故。”齊航再次答道。
看來是在車上做的手腳。
“這樣,你去好好查一查大卡司機,包括最近都有什麼人接近過他和他的車。”文天朗略一思索,沉聲對起航吩咐道。
“好的。那老大你現在先休息吧,我馬上安排。”齊航說完扶他躺下,然後轉身去走廊打電話了。
與此同時,另一個人也在關注著這件事。
“穆少,這是那個大卡司機的詳細資料和最近的活動情況。”一個戴著墨鏡的大高個將一疊資料遞到了麵窗而立的穆之軒麵前。
他聞言轉過身來,並沒有伸手接那資料,隻是示意大高個放在辦公桌上,然後問道:“有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沒有什麼問題,那司機接觸的人沒有認識桑小姐的。所以我想這應該隻是一起純粹的交通事故。”大高個放下資料,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嗯”,穆之軒點了點頭,“我吩咐的事情都做了嗎?”
“已經派人跟著桑小姐了”,大高個趕緊回答,然後又猶豫著開了口,“穆少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我的決定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質疑了?”穆之軒沉了聲,語氣明顯不悅。
大高個聞言抖了抖身子,趕緊說道:“對不起穆少,葉濤逾矩了。”
穆之軒沒有說話,隻是對著他揮了揮手。
葉濤如獲大赦,一溜煙跑沒了影兒。
房間裏再次清淨下來,穆之軒看著窗外天空上的白雲,思緒仿佛也跟著它們飄到了很久以前。
時間過得真快,他和桑桑已經錯過彼此五年了。
五年前,他不得已親手將她推出自己的生命,狠狠地傷害了她。
麵對她的淚水和挽留,看到她的無助和絕望,他心如刀絞,很多次都差點忍不住轉身,將她好好揉進自己的懷裏安慰,可是他卻不能。
他隻能咬緊牙關,握緊拳頭,繃緊身體,強迫自己一直往前走,走得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她是他生命裏的珍寶,可是有人卻拿這珍寶來威脅他,而且是他至親的人。
他恨、他怨、他反抗他掙紮,但是一切無效。那個人說:“如果你再纏著她或她再纏著你,那麼後果隻有一個,那就是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