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讓那些形式上的東西束縛自己?
這似乎是她最能說服自己的理由了。
如果真的相愛,連同居都能做到一輩子,那這種形式上的東西真的就沒有必要了,尤其是對文天朗這種人來說。
他們有錢有勢,換女人可以比換衣服還快,女人一旦不被他們所愛了,那些形式上的東西也擋不住最後的分離。所以,何必呢?
還不如相愛就在一起,不愛就痛快分手,各奔東西。
“也就是說,你不會跟我領結婚證?”文天朗的怒氣不斷氤氳,大有噴薄而出的架勢。
他是真的不能以慣常的思維來想這個女人,要不然他真的會被她氣死無數回!
聽聽她說的話,真的讓他懷疑她是不是外星來的。
他文天朗夫人的頭銜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即使文天朗不愛那些女人,隻要她們擁有了這個頭銜,那也會有一輩子都享用不盡的財富。
可是她,卻對此不屑一顧。她是真的認為她有足夠的資本傲視他,還是她根本就完全沒有自信能跟他過一輩子?
“哼!結婚證?”桑樹冷笑一聲,臉上露出嘲諷的笑意,“結婚證能永葆婚姻無虞嗎?”
“你是對自己的魅力不夠自信嗎?你認為你無法吸引我一輩子?所以你才不願意結婚!”文天朗努力地壓抑著怒氣,聲音裏卻也帶了嘲諷。
“文天朗,你搞清楚現在到底是誰非要我跟你一起生活的?”桑樹忍不住反駁,對文天朗的自大都快要無語了,“再說我並沒有一點點要吸引你的意思。”
桑樹的話讓文天朗的拳頭捏緊又鬆開鬆開又捏緊,臉上已經黑得嚇人了。
“那就是我一直都在自作多情了?”文天朗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這句話的了,他隱忍又隱忍,才沒有讓自己的手揪起她的衣領。
桑樹沉默,不置可否。
她其實想告訴他他並沒有自作多情,但是看著她陰雲密布般的臉,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你說過的喜歡我,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文天朗轉過身,他怕再麵對著她會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傷害到她。
桑樹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看著他寬大的背影,她歎了口氣:“真心也好,假意也罷,你想要的不就是我帶著孩子們跟你一起生活嗎?既然這是注定的結果,那其他的還重要嗎?”
她沒有正麵回答,反而將這個問題又拋回給他了。
文天朗身子一僵,她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說喜歡他的時候,他能感覺到她是出自真心的,既然是出自真心,又為什麼不能跟他結婚呢?
“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麼?”文天朗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她了。
桑樹一愣,她想要的究竟是什麼?難道他還不知道嗎?
她不過是想要帶著母親、果果、慎慎和肚子裏的桑葉過平靜安穩的日子。
“我想你還我自由,你能嗎?”桑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喃喃道。
說到底,她還是不願意跟他在一起生活的吧?
“那你為什麼又答應我了?”文天朗想要聽到她親自跟他說出答案,無論是好是壞。
“我隻是覺得我不能那麼自私,明知道孩子們有多喜歡你,明知道我一句話就能讓他們享受到父愛,如果我真的堅決地不同意,真的會讓他們很失望。而我不想看到他們失望的樣子。”桑樹一口氣把她當初的考慮說了出來。
有時候,很多事情就是因為沒有說清楚才造成了誤會。
“那你就沒有一點點是因為我而答應的嗎?”文天朗依然不死心地問。
他就不相信他文天朗的魅力在這個女人麵前會蕩然無存。
“無論怎樣我不都答應你了嗎?你還計較那麼多幹什麼?”桑樹有些不耐煩了,她不想再就這個問題討論下去,她好累。
文天朗幾乎要暴走了,額頭和手臂上的青筋明顯鼓起來了,他用了很大的毅力才克製住爆發脾氣的衝動。
桑樹看到他緊捏著的拳頭微微顫抖著,知道他正處於暴怒的邊緣,識相地躺到床上,蓋上被子,閉上眼睛。
文天朗聽著身後的動靜,直到她均勻的呼吸傳來,他才轉過身來。
她熟睡的樣子恬靜而美好,完全沒有麵對他時伸出全身尖刺的模樣。
他剛才多麼想就那麼一走了之,可是他做不到了。
一個人一旦在心底紮根,就像生了根的種子,會慢慢發芽長葉開花。
那麼,如果控製住不去灌溉,它是不是也會枯死?等那時候再連根拔起,是不是就不會那麼痛了。
桑桑,我該拿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