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住她的手,將她的身體往前一拉,於翻滾的情 欲中捉住她的唇——那一雙桃紅的水光瀲灩的柔軟唇瓣,妖嬈嫵媚,像是無底深淵,牢牢將他吸食,滔天的浪,蔽日的霞,遠古洪荒,天涯海角,未到盡頭,這欲望,這攫取,這美好,哪裏來的盡頭。
不夠,不夠,怎麼會夠。他似癲狂,不斷索取,她躲藏,他也不顧,伸手牢牢按住她後腦,恣意放縱,他的心,如咆哮黃河水,狂亂奔騰,無頭無腦,衝進四肢百骸,細枝末節。
一他丟了魂,失了心,傾盡所有地吻著她,他要沿著這糾纏的舌尖,吸出她的靈魂,吞下她的心,即便是死了,他也要抓住她,抓牢她,拖她去無間地獄。
沈清閉上眼,心神恍惚,他的唇很熱,她的唇冰涼。他橫衝直闖,攻城略地,她退無可退,背水一戰。
這癡狂迷離的一吻,像一場磅礴大雨,打亂了沈清心頭無波無瀾的一池春水,沈清亂了,她睜開眼看他,喘息不定。
虎飽鴟咽,李淩寒得嚐夙願,像孩子般滿足地笑了起來,低頭倚入沈清肩窩,雙手牢牢抱著她的腰。
他溫良呼吸,全然拂在她線長頸項上,惹出一粒一粒小疙瘩。他覺著有趣,便抬手去碰,來來去去地撫摸,沈清終於緩過神來,拍開他的手,他也不生氣,反手握住,在她掌心撩撥。
沈清競覺得悲涼起來,為自己敏感的反應悲涼,為自己忘卻曾經的苦楚悲涼……李淩寒看著懷中女人有些絕望的眼神,他突然莫名火大起來!
不顧沈清的推拒,雙手各自鑽進她寬大的衣袖,繞過玲瓏腕間,蛇一般緩緩爬上滑溜溜的小臂,繼而緩緩向前,一寸一寸……
沈清在心中默念:“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 亦複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 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 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 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
他的溫度,燃過她的肌膚,漸漸到達圓潤雙肩,她陡然緊張起來,以為他要往下,然而他隻是稍稍側過手,在她腋下撩撥……
似遠又近,溫熱指尖,一圈一圈,劃出春水中的粼粼波光。她化作了水,早已沒了骨頭,一灘丟了魂的肉,任他揉捏在掌心。
他掌心熾熱,薄薄的繭與肩頭上柔軟的肌膚摩擦。他手指靈活,一路向下,撫摸她光滑如鍛的背脊。一,二,三,四,五,六,七……指尖緩緩下滑,細細數著她的骨節,最後到達凸出的尾骨,他便不動了,十指,一根接一根,掃過那末端。她渾身都顫起來,眼中垂淚。
“別……”她禁不住喊出聲來,又小又軟,繞著圈兒,綿綿飄進他耳裏。男人終於挑起嘴角,邪邪地笑。
低頭,湊在她耳垂處,他說:“好。”滿含笑意。但他的手指不曾停,卻不再撩撥她的尾骨,轉而展開手心,趁著馬車的顛簸,雙手墊在女人身下,待到車軲轆走過坑窪,再跌下時,沈清便坐在他手心之中,他笑著,突然合起手指,狠狠抓住女人衣物。
沈清瞳孔陡然放大,失聲,隻能在巨大無垠的恐懼與空茫中攥住男人雙肩,她怕墜落,一旦落下,永無再起之日。
不顧她哀求的眼神,他握著她的手,將她放在腿上,背對著自己坐下。男人親昵地低下頭,貼著她的臉摩梭,喟歎:“我該拿你怎麼辦?”
沈清渾身都是顫,抖,藏在冰冷繡鞋裏的腳趾也彎曲起來。這樣扭曲的姿勢,她渾身重量,全在於他寬厚雙掌。
她禁不住這樣的折磨,咬著唇求他:“二……爺……別……”
她喚他的名字,喉嚨裏再也發不出別的音節。 李淩寒閉著眼,仿佛可以看見,那牛乳似的肌膚在他指間漸漸染上桃瓣似的春色,仿佛可以觀覽,那充盈從他指縫間漏出。
他已癲狂,小口小口,咬著沈清的耳垂。 “清清,我想要你……。”
沈清的衣物扭曲著橫在身上,如同她的心。被他折磨得不成形狀,她已找不到自己,她隻覺著自己也許生來就是這樣放蕩的女人。
她扭著手臂,扶住男人的肩,側過臉來,去吻他涼薄的唇。
李淩寒對沈清的主動,甚感意外!回贈給她出乎意料的溫柔,他依著她,纏著她,他怎麼能放開她。
他嗚咽一聲,渾身的力道都在收緊,箍得她幾近窒息……
車廂裏,頓時隻剩兩人的喘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