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淩寒聽得半會無語,隨後,他收回了眼神,閉了閉眼。
男人身旁的麗姨娘,見李淩寒神情鬆動了,連忙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無限委屈的說:“夫人莫要怪二爺了,是奴婢不好!奴婢隻希望可以平平安安的生下二爺的骨肉……”
邊說,邊哭得楚楚動人,她旁邊的小丫環也立刻跪了下去,朝沈清磕頭道:“二奶奶繞命,二奶奶饒命,姨娘身子不適,您要罰就罰奴婢吧!”
張媽看不過了,站出來說:“主子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二奶奶何時說要罰麗姨娘了!你……”
沈清攔下了張媽,對跪在地上的丫頭說:“難得你一片忠心,若是我不成全你,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地上跪著的兩人一愣,麗姨娘連忙抱住李淩寒的腿,可憐兮兮的低喚道:“爺……”
李淩寒看了一眼沈清,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兩人,最後冷聲道:“去李管家那裏領罰!”說完這話,李淩寒才冷眼看向沈清,仿佛在說:這樣你總該滿意了吧……
沈清深吸了口氣,才笑著說:“二爺英明!那我就不打擾兩位了!”說完便錯身越過了兩人……
自那日以後,李淩寒便再未踏入棲梧軒一步,頓時,將軍府中又是流言四起……這種地方,多的是踩低捧高的人,也多的是想看別人笑話的人!
這日沈清正在房裏埋頭苦練撫琴,張媽麵色沉重的推門進來,猶豫了一會才開口說道:“……二奶奶……夫人說,麗姨娘懷孕,讓大家都備好禮……”
“知道了,你去準備吧!對了,送銀子就好了……實物,就免了……”省得別人做手腳。
“……知道了。”
此時正好大東奉命來拿李淩寒的藏青色鬥篷,所以沈清也省得麻煩張媽了,順手從櫃中拿了一錠銀子,遞給大東:“麻煩你幫我帶給麗姨娘,祝她心想事成!”
大東拿著銀子哭喪著臉回去了書房,上呈了李淩寒,男人一看,拿著銀子在手中拋了兩拋,便扔給他說,“去給麗姨娘送去,就是說夫人賞的。”
大東不解,但他確也是想不透這些主子腦子裏的彎彎勾勾,便也不再想,撓撓頭去送銀子。不過他剛走了兩步,李淩寒又叫住了他,淡淡地說,“夫人這銀兩是夫人的心意,還有我的,你去帳房再去取五十兩一起送去吧。”
那女人端是如此小氣,就拿了錠十兩銀子的,也過於記仇了。說到那女人,李淩寒就有些來氣,競然同他冷戰這麼久!
他一個大男人,自然不好拉下臉去找她,而且麗姨娘懷了他的孩子,他總不能不聞不問吧!更何況,這幾個姨娘雖是罪臣之女,卻是皇上親賜的,那女人怎就不能理解他一下……
那張床他睡習慣了,再回書房,競然有些難以入眠!這日下朝,李淩寒稍作猶豫,便朝棲梧軒走去……
沈清有些微奇怪,“麗姨娘不是有孕了嗎?”李淩寒掃她一眼,徑直往裏屋走,邊走邊說,“是有孕了,這是好事,但應無礙於我來此罷?”
李淩寒在桌邊坐下,又問沈清道:“書意呢!”
“剛練完字,在房間裏逗鸚鵡玩呢!”
李淩寒看了看臉色並無異樣的女人,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才道:“這些日子……公務有些繁多……”所以才沒來棲梧軒……
沈清一頓,幹嘛同自己解釋,她甚是奇怪的說:“麗姨娘還好吧!”問完才覺得有些哪壺不開提哪壺!於是連忙解釋道:“我沒別的意思!隻是覺得--麗姨娘懷了你的孩子,你應該多關心才是……”
李淩寒看著眼前笑的從容的女人,忍不住扶額道:“別提這些行嗎!”
“……”沈清被李淩寒語氣中的疲憊的愣了一下,一時競沒再反駁。
“二爺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李淩寒在心中歎了口氣,並未講什麼,說了又如何呢,隻是讓多一個人煩心罷了--
軒轅家的人向來多疑,從先皇到現在的新皇都是一樣,料想當初,因著當朝這種對新皇不利的局勢,加上軒轅良對李家做過的事情,李淩寒都以為新皇不會對他有疑,要知他當初雖追隨了無皇,但同時也是向新皇效忠,他也算是新皇的部下。可惜,新皇不信他。
左離對新皇說他野心太大,李淩寒聞罷此言也是有幾許好笑的,他要是不野心大,他會為起初的五王爺,現在的皇帝賣命,拿著身家性命博前程嗎?
就算他野心再大,能大過天?他野心再大,充其量也不過是擔當督軍這一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