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或許是解決傷痛的最好的良藥,這些日子以來,阿藍發現,自家小姐也漸漸變得跟以前一樣,也會開始開玩笑了。但更多的時間裏,翩躚還是喜歡一個人坐著,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日子也就這樣一天又一天的過著,翩躚就像是一隻冬眠了的貓一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平常裏沒有什麼事,也就是呆在這房間裏看書,這時間一長,整個人的性子也是越發安靜,即便是太後都發現,翩躚最近是安靜的不尋常了。
也就尋了個機會,就問翩躚道:“你這每日除了在哀家這裏伺候著,都是躲在這屋子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你也不顯悶得慌。”
翩躚正牽著太後往新建的石子路上走著,太後穿著軟底鞋在上麵來回走動著,這也是有利於這身體。太後話音剛落,翩躚語氣恭敬,但神色平淡的說道:“啟奏娘娘,除了呆在這屋子裏,我也不知道該去哪裏了。”
這聲音中卻也是帶著些許惆悵之意。
明眼人都是知道翩躚這是因為那趙旭的事情還是沒有緩過來的模樣。
太後一聽這話,不由冷笑,也就慢慢的停下了腳步。翩躚本是扶著太後的,見到太後停了下來,也是停下來看向了太後。
太後冷笑道:“還在為趙旭傷心?洛翩躚,”太後一邊說著,那手也就慢慢的放到翩躚的紗巾之上,說道:“一切都是你自己選擇,怪不得別人,你又何必這麼折騰呢?鬧得你身邊的人全都心神不寧。”
翩躚臉上那平靜的神色忽然就像是裂開了一道縫。
太後把手從翩躚的手上緩緩的扯了回來,走下了石子路,早在一邊候著的張嬤嬤默默的走了過來,扶住太後的手,太後已經走了前去。
翩躚連忙跟上。
太後悠閑的瞥了眼就在自己右手處的翩躚,繼續說道:“既然已經是做了選擇,那現在你就不要甩著臉子,給誰看呢?誰都不願意看。沒有你別人還是照樣過日子。你好好想想吧。”
翩躚沉默以對,但卻也是咬緊了下唇。
這倒也是聽進去了,還是有得救的。太後沒有錯過翩躚的這般小動作,心裏這樣想到。
被張嬤嬤扶著走了幾步之後,太後開口說道:“今日裏你也就不用伺候著了,想通了再來見哀家,整日對著你那張臉,哀家見著也煩。”
翩躚的腳步也就停在了原地,行禮道:“是。”
太後也沒說什麼,就扶著張嬤嬤走了。
身邊的宮人一個個擦肩而過,翩躚一個人靜靜的站在原地,直到伺候太後儀仗最後的一個小宮女從自己身邊擦身而過,翩躚似乎才剛剛回過神來,那一直挺得筆直的脊梁也就塌了下來,翩躚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就往和太後相反的方向走去。
翩躚自己也是不知道要去哪裏?本來就是盤算著要回自己的屋子裏麵,但一想到這太後的話,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若是再把自己關到那個小屋子裏麵,怕也是怎麼樣都再也出不來了吧。翩躚心裏這樣想著,也就慢慢的收回自己已經踏出去的腳,隨後轉身,往令一邊走了過去。
怎麼會到了這裏來?
翩躚自嘲的搖了搖頭,看著眼前那破敗不堪的宮殿,翩躚心下輕輕歎了口氣。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吧。翩躚深吸了一口氣後,才是推開那虛掩著大門。自上次和劉曜來這屋裏已是過了幾日,這地方看著倒也是積了不少灰。果然那日,劉曜是特意找人過來清理過一下,才會帶著自己來這用膳。
翩躚這一邊想著,人也已經到了那宮殿的東南麵,見那有幾扇窗戶未開,不知怎麼想的,也就緩緩推開了那緊閉的窗戶。
因著那窗戶年久失修,翩躚卻也是費了不少的勁,這才是把那窗戶給打開。
本來已經適應了屋裏黑暗的翩躚,忽然被一耀眼的光亮給晃了眼,很是眼暈。連忙伸出手擋住那光線。
待到翩躚適應了之後,打開手指,讓陽光透過指縫撒了下來,翩躚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剛才照在自己眼睛裏的不是別的,正是慈寧宮宮頂之上琉璃反的光。
翩躚眼睛一轉,腦海裏不由的浮現了那日趙嬤嬤給自己的皇城地圖。此處位於慈寧宮的西北角……莫非此處就是那雪妃的居處……萬安閣?!
這念頭剛從翩躚的腦海裏劃過,翩躚甚至還沒有相出什麼所以然來,自己的手卻比自己更早動作起來,翩躚走到這宮殿的西北角,那扇窗戶是整個宮殿最大的,翩躚本是想要推開的,但因為著年久失修,翩躚費了一番力氣,也才看到打開了一和縫隙。翩躚自那縫隙看了過去,一個有四層樓高的小樓正靜靜矗立在不遠的山坡之上,雖是隻有個小樓,但小樓的左右兩邊卻守著幾個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