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命大臣的任命一出來,整個朝廷都為之沸騰。沈鴻彬和許恒自不必說,都在眾人的接受範圍之內,或者說都在眾人的意料之中,但是楊正清成為第三個顧命大臣,卻顯然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對於很多人來說,楊正清根本就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就好比一個你根本沒有聽說過的人,有一天你突然被告知了他成為了你的親人一樣讓你覺得不可思議,也不能接受。
所以,對與楊正清的憑空出現,朝廷中有很多人都大為不滿,其中自然是那些官職比楊正清大,官齡比楊正清長的那些人最為憤慨。可是蕭祁早就料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所以一早便讓沈鴻彬放了話下去。楊振清是建衡初年的進士,資曆自不必說,至於這官職,現在楊正清已經是從二品的吏部侍郎了,官職也可以再加,自然也沒有問題。沈鴻彬都出麵封住大家的口了,那麼自然也就沒有多少人敢再說什麼了。
雖然事情被壓了下去,可是有些人心中卻依然是憤憤不平,這首當其衝的便是江越了。他辛苦了多少年,才走到吏部侍郎這個位置,他的最終目標定然是吏部尚書。可是楊正清的突然出現幾乎扼殺了自己最向往的這一條路。沈鴻彬的話很明顯代表了蕭祁的一絲,現在楊正清是吏部尚書,可是作為顧命大臣,品級怎麼也應該達到正二品,這不就明白這杜君浩退休之後會讓楊正清替上這個位置麼。那麼到時候自己又算什麼呢?
所以江越十分苦惱,也偷偷地和沈鴻彬說了好多次。可是沈鴻彬卻每次都對江越說道,一切都是陛下的主意,陛下對楊正清異常重視,他是無法左右蕭祁的決定的。每次弄得江越都是掃興而歸。
不高興的不隻是江越,還有一個人也很苦惱,這個人便是仍然位居渭南,在家中養傷的蕭城毅。
蕭城毅手腳上都綁著繃帶,躺在床上休息著,可是神情卻是一點也不安分。顧命大臣的任命幾乎在一天之內就傳到了渭南,原本還心情愜意的蕭城毅一聽到這個消息,氣的一下子從床上站起來,還拉扯開了傷口,疼得他咧著嘴倒抽了一口涼氣,又猛地坐回了床上。前來向蕭城毅彙報這件消息的溫子墨見狀,眼疾手快的一把將蕭城毅扶好,然後道:“王爺何苦這麼急?對傷口的愈合十分不好。”
蕭城毅皺著眉頭重新躺了下來,他無不怒氣的道:“你說我這個大哥到底想要幹什麼?文禹都那麼大了,他還要弄三個顧命大臣來幹什麼?!”蕭城毅顯然是又急又怒,語氣裏滿是不滿和抱怨。
溫子墨知道蕭城毅這麼生氣也是有原因的。原本他們的目的便是讓蕭城毅成為攝政王,但蕭祁是絕對不會同意的。那麼隻剩下了一個辦法,那便是遺詔,據他們所知,蕭祁並沒有立遺詔,因為他沒打算更改儲君的人選,所以也沒有必要留下遺詔了。那麼最後的那個遺詔必定是由文臣中第一人來草擬,按照以前的情況,那個人一定是沈鴻彬,而沈鴻彬是他們的的人,到時候,在擬遺詔的時候,便可以將蕭城毅成為攝政王這一條命令加進去。
可是現在定了顧命大臣,那就不一樣了。遺詔的草擬必定是有三人在場共同完成的。楊正清是個突然冒出來的主,品性怎麼樣蕭城毅他們還不清楚,但是許恒的為人蕭城毅確實很清楚的,那是一個眼裏容不下一粒沙子的人,當著他的麵是斷斷做不到更改遺詔的事的,這也就就意味著蕭城毅的一切努力都將成為泡影。
這怎麼能不讓蕭城毅又氣又惱?
溫子墨沉著氣道:“我也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可是王爺,事到如今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必須要采取行動了!”他的聲音陡然變得寒冷無比,像添血的刀鋒一般:“看來左丞相的想法我們並不是特別清楚,若是他臨陣倒戈,隻怕我們會措手不及。”
蕭城毅看了江越一眼,問:“你懷疑沈鴻彬。”
溫子墨老實回答道:“並不是懷疑,而是王爺,我們不能輕易地相信任何人,特別是像沈鴻彬那樣的人,他深不可測,盲目輕信,隻怕我們會自討苦吃。”這樣的懷疑不能怪江越,京察的事情,西平王最大的收益不過是禁衛軍督查使的人選變成了自己的,但是其他的事情,特別是蘇普的離任,他沒有得到任何好處,反倒是沈鴻彬除去了一個心頭之患。再加上如今楊正清的迅速崛起,溫子墨總覺得期間沈鴻彬必定充當了什麼角色,這不由的讓他對沈鴻彬更加有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