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廷要求靜懷公主遠嫁若伊和親的消息傳到遼東的時候,蕭奕洵與秦婉詞二人都十分驚訝,驚訝之後,更多的便是憤怒。自從蕭湛辰死後,蕭奕洵的心情便從來都沒有好過,一直處於一種壓抑且陰沉的心境,相比蕭奕洵,秦婉詞也一點也好不到哪去,蕭湛辰的死她痛心,燕如吟的自刎她也十分愧疚,雖說旁人看不出來,可是她自己心裏卻是一點也不好受。
此次蕭晗薇遠嫁和親的消息傳來之後,兩人俱是異常動怒。蕭奕洵在府中原本正喝著茶,得知消息,一把便將自己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玉瓷做的茶杯應聲而碎,驚的素心與墨香臉色一下子都變了。屋中的人齊齊地全都跪了下來。蕭奕洵咬牙恨到:“簡直是欺人太甚!”
秦婉詞見蕭奕洵雙手緊握,幾乎連骨節都泛了白,原本柔和的麵容此時也冷峻的讓人心中滋生一股涼氣。她知道蕭奕洵是動了很大的怒了,這件事情,擺明了是西平王要給蕭奕洵一個下馬威。
雖然她與蕭奕洵一直身處遼東,遠離長安,但是對於長安的情況,兩人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放過。沈鴻彬的走,段霖暉的離任,還有京中大大小小的人事變動,蕭奕洵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們也知道,西平王如今已經成為了朝廷地掌權人。而且秦婉詞也很清楚,蕭城毅一直都很忌憚蕭奕洵,遲早會對蕭奕洵動手,但是她沒想到事情會來的這麼快,而且第一次便拿靜懷公主下手,這簡直是太過分了!
誰都知道淑懿太後隻有一雙兒女,豫昭王蕭奕洵、靜懷公主蕭晗薇。蕭晗薇一直都是淑懿太後與豫昭王的心頭至寶,蕭城毅竟然敢拿蕭晗薇動手,實在是太過分了。
蕭奕洵冷峻的眉目陡然劃過一絲厲色,他一拳砸到桌案上,驚的桌上的茶盞都震了起來:“我總算是知道宿伊為何要輸給我了!原來如此,他竟存了那樣陰毒的心思!”
秦婉詞一愣,可是隨後她立刻便明白了:“奕洵,你是說宿伊故意輸給你,就是為了刺激西平王叔,讓他早點對你動手?”
“沒錯!”蕭奕洵憤恨道:“我就一直想不明白,宿伊那般心高氣傲的,怎麼可能那樣輕易的輸給我,看來他早就打探好了我們的情況了。可是薇薇!二皇叔他怎麼敢對薇薇動手!要做什麼便衝著我來,為何要為難薇薇!”
蕭奕洵隻有蕭晗薇這一個妹妹,雖說他總是說蕭晗薇太調皮,太不讓人人省心,早點嫁出去,找個嚴厲一點的夫婿管著才好。但是秦婉詞知道,蕭奕洵對這個妹妹那可是心疼到骨子裏,也是要給蕭晗薇找個好人家的,斷斷不可能送她去和親。再說那個若伊的王,論年紀,都可以做蕭晗薇的父親了,怎麼能夠讓薇薇嫁給那樣的人?縱使是秦婉詞也實在不能同意。
所以秦婉詞十分理解蕭奕洵的氣憤,因為她的心情也是一樣的,所以她伸手覆上蕭奕洵的手,盡量放柔自己的聲音,道:“奕洵,我知道你氣,可是你氣也好,不氣也好,我們總歸是要想一個法子的。薇薇不能就這樣去和親,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薇薇就這麼被毀了一生。”
蕭奕洵苦惱道:“我知道,我也不願意。可是皇兄都已經首肯了,意味著,事情幾乎沒有換磚的餘地。即便是我,或者是母後再不同意,隻怕也隻能成為定局了。”蕭奕洵從來沒覺得什麼事情是沒法解決的,可是這一次,他卻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去阻止蕭晗薇的出嫁,他心中無比惱怒:“我這算什麼兄長!”
見蕭奕洵露出這樣落寞的神情,秦婉詞心中十分心疼,她我隻蕭奕洵的手,淡淡道:“奕洵,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我卻還是要說,這一局是我們輸了,我們輸給了西平王叔。果然,他在京中,影響力要比我們大,我們沒有辦法阻止他。”秦婉詞的眼裏也劃過一絲無奈與傷感,但是很快她便振作了起來,她眼中有著堅毅的目光,看著蕭奕洵,定定道:“奕洵,薇薇的事情隻是一個開端,即使我們這次能夠忍住了,可是接下來西平王叔一定不會原諒我們的。下一個被對付的很可能就是母後看,在接下來,就是我,然後便是你……”
感受到秦婉詞手上傳來的力量,那種帶著暖意的力量緊緊地包圍住蕭奕洵。蕭奕洵望著秦婉詞,原本臉上的愁容漸漸的消散了,清潤俊朗的臉上又掛上了一抹如清風一般淡然的笑容,他清朗的眼睛閃如明星,他微笑著朝秦婉詞問道:“怎麼?婉兒,你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