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退還封賞(1 / 2)

離漠,且柔。

自從連皓月在靖朝立了大功,後來又成功的擊殺了廖騰升,為納蘭雋報了深仇大恨,他在朝廷中便一直順風順水,威望頗高。而納蘭雋,曾經在連皓月出兵之前許諾過,如果連皓月打贏了這仗,那麼他會封他為兵馬大元帥,統領離漠兵馬。納蘭雋說到做到,自連皓月從柳城回來之後,他便元帥大印交給了連皓月。

離漠元帥大印從離漠建國以來,隻有兩個人擁有過,一個是連皓月的祖父,另一個便是宿伊,這個帥印的分量有多重,可想而知。雖然元庭十分不願意見到連皓月拿到帥印,在納蘭雋麵前也暗地裏提過幾句,不過連皓月聖寵正濃,並沒有收到什麼效果,無奈隻能作罷。

一月初,連皓月回朝的時候,納蘭雋賞賜了不少東西給連皓月,秦婉詞與元襄都很為他高興,可是哪知,連皓月卻婉拒了納蘭雋的賞賜,這讓秦婉詞大為不解。她忙去問連皓月為何這麼做,連皓月告訴她,因為之前離漠連年征戰,百姓賦稅過重,困苦不堪,去年北地大旱,正是需要救濟的時候,他才上書給納蘭雋,希望納蘭雋將他的賞賜全部用以資助北地災民,以緩民生之苦。

連皓月本是好意,可秦婉詞聽後,卻立刻變了臉色,滿臉愁容:“皓月,你為什麼不同我商量呢?你要救濟北地災民,可以用自己的財力去援助,為何要退還大王的賞賜?你這樣做,大王豈不是會想,關心天下百姓,都是你連皓月做的,身為一國之主的他倒不如你關心民生?”

連皓月一臉正氣道:“但是,身為臣子,自然須得勸諫君主,否則,我何以為臣?”

秦婉詞見他一臉正色,知道他本性剛直不阿,難以動搖,心中雖然敬佩,但此事連皓月做的確實太過不妥,原本正的納蘭雋的歡心,這次一退禮,難免又要惹納蘭雋不悅,好好的立功便大打了折扣,也讓自己的計劃徒生波折,不免動了幾分怒氣:“皓月,我不是說你不能勸諫君王,隻是,現在你隻是為將之身,在大王眼中,你隻是為他征戰之人。你怎麼不想想,就算是宿伊元帥,他如此得到大王的信任,卻可曾有一次退回大王的賞賜,勸諫大王要善待民生?若讓陛下生了嫌隙,你這豁出命去打的仗,還有什麼意義?”

秦婉詞的話有微責之意,卻不知連皓月此去柳城,從且柔一路趕往邊境,發現百姓越來越窮、越來越苦,寒冷的冬天都有不少百姓穿不起棉衣,隻有幾件單衣,吃的都是米少的可憐的稀粥,見到此種情況,他怎能做到無動於衷?他本就是血氣方剛,自認所為大義凜然、坦坦蕩蕩,便直接回答:“大丈夫本就是為國為民、不懼生死,離漠百姓連年受苦,皆是因為離漠常年征戰。”他看住秦婉詞,目光清澈明朗,“榮蘇,我知道你擔心我盛寵不複,可為我一人之寵,而枉顧天下黎明百姓,這樣的恩寵,我寧可不要。”

“你……你根本就是天真……”秦婉詞氣結,“我不是不要你心懷天下,隻是明君有明君之治,平庸的君主也有另一種為官之道,如今朝中魚龍混雜,本就不是清正的局勢,容不下你清明之心。”

本來連皓月受封帥印,高興之極,又覺得自己退回封賞,敢為群臣之不敢為,更是無愧於心,隻想著同榮蘇與元襄好好聚上一聚,卻沒想剛見到榮蘇,便被她一臉斥責,興致大減,便冷下了臉色,冷冷道:“榮蘇,你未曾見過離漠那些受苦受難的百姓,沒有感受過他們的痛苦,自然能夠為了我的恩寵,而曲意逢迎。但是你那樣做,不會覺得有愧麼?你我從來道念不同,我實難順你的意。榮蘇,你在為我爭得榮寵的時候,能否為我想一想,我喜不喜歡?”

連皓月這話雖然語氣平平,可話中之意,卻好似寒劍鋒芒,頓時周身冷意橫生,本來到了冬季,秦婉詞的身體就很虛弱,被連皓月這樣一氣,更是覺得心口一悶,忍不住扶著胸口,猛咳了兩聲。

離漠百姓流離失所,困苦不堪,當初她從藥王穀一路趕至且柔的時候,就見過看過,怎會不知?怎會不曉?可離漠君主納蘭雋貪財重權,又喜擴張,不是清明之主,要想救百姓,隻能曲盡其態、微諫不倦。她知道,現在連皓月已經動了怒,這些話再講怕是也無用,而剛剛連皓月的話又著實傷了她的心,於是隻好作罷,低頭輕聲道:“好,我知道了,以後我會為你考慮的,那我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