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連皓月說要去請榮蘇回來,元襄撇嘴笑道:“你是請不回來了。”
連皓月不解,元襄又笑道:“你是不知道,我爺爺和我爹是有多喜歡榮蘇,硬是要他住在鎮國公府,所以,你是請不回來的。不過你放心,榮蘇並沒有生你的氣,倒還覺得是她自己說錯話,讓你不開心了。”
想到此,元襄忍不住為榮蘇抱怨了兩句:“對了,今天我就是要來罵你的。我說連皓月,你是怎麼想的?對榮蘇說那些話?這兩年來,他哪次不是盡心盡力為你考慮?沒有他幫你,你現在還是戴罪之身,處處如履薄冰。也就是他脾氣好,從不生你的氣,也不和你計較,要是我,早扔了你,讓你自生自滅去了。在申惠將軍死後,我就以為你早就想通了,怎麼好端端的,又和榮蘇爭吵呢?”
連皓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和元襄一起回到了屋子裏,眉心微擰,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好半天才抬起頭,看著元襄,遲疑道:“元襄,我也不知這是怎麼了。惠叔死後,我是真的明白了很多事情,榮蘇的話我也一直都聽著,可是不知為何,近來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莫名的感覺?”
連皓月點點頭,似乎是想了很久,才又慢慢道:“一直以來,都是在榮蘇在幫助我,幫我重回朝廷,幫我獲取大王的信任,又幫我完成了幾乎不可能完成出使任務,才讓我逐步走到今天,能夠手掌帥印。他為我付出良多,卻從來不要求我回報什麼,若單單隻是為了報恩,那他付出的實在是太多了……和他相識這麼久,我也看不明白他,想送他些東西,又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想要什麼。”
他頓了一頓,語氣漸漸神氣自信了起來:“這次,前往柳城征戰,終於是我第一次,憑著自己的實力,沒有依靠榮蘇的幫忙,獨立的打勝了這一仗,你可知我有多高興?終於,我也可以是因為自己的能力而勝而贏了。不過,也就是這一次回來,我發現我對榮蘇的感覺有了一絲變化……”
“變化?”元襄蹙了蹙眉,他倒還真沒想到連皓月竟然會想這麼多的事情,便問:“什麼變化?”
連皓月眸光似月:“以前,好像什麼事情都是榮蘇在想辦法,一直是他在幫我保護我,而我,似乎一直再給他惹麻煩。所以得勝之後,我掌了帥印,終於覺得這一次不會再給他添麻煩,我可以靠自己,甚至……可以去保護他。但是沒想到,這次,我個人之舉,又弄巧成拙……”說到這連皓月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元襄,說這話,我也不怕你笑話。我總是沒辦法把榮蘇當成你這樣,他很奇怪,明明看上去虛弱瘦小,可就是不服輸,也從不示弱,無論我們關係如何,都不曾向你我求過一次幫忙。你自己想想,我們相識兩年多,他可有過一次軟弱的時候?明明是要好的朋友,卻不知為何,總有一種莫名的距離……”
“我是喜她又氣她。喜她才識過人,聰明絕頂。你不知道當初在歸鶴樓題詞奪魁的那一刻,他有多風流瀟灑。有時候,我又氣他,氣他從不肯對我發火,無論我做什麼,他也不生氣,就是勸我,安慰我……就連我傷了他,害他差點丟了命,他也隻說對不起我沒有救下白鹿……“連皓月自己說著,並沒有注意到元襄微變的臉色,他繼續道:“我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的,值得他這樣幫助……有的時候,我倒真想,她要是個姑娘就好了,我就可以明著不讓她涉險操勞了,也可以明著去保護她了……”
看見連皓月眼中脈脈的溫情,元襄的心猛地一跳,這……可不是什麼好的征兆,他裝著笑了一下,旁敲側擊道:“連皓月,你是喜歡上榮蘇了?原來這幾年你不娶妻,不是因為九公主,是因為你好男色!”
連皓月一聽,上去就是一掌,笑罵:“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對媛姬的心是不會變的。”
元襄不以為然,反問:“那你自己說說,你剛剛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我……”連皓月剛要說出的話,停在了嘴邊,他發現自己竟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麼了。
“別我呀我的了,”元襄趕忙打住了連皓月的想法,“我看你呀,是因為得到了帥印,高興地都昏了頭了,一個勁的胡思亂想。這春天快到了,也該是你思春的時候了,算了,我去和我爹說說,給你找門親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