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茵此話一出,連皓月與納蘭媛姬臉色大變,即便是蕭奕洵和秦婉詞也不住沉下了臉色。
姚馥笙暗中叫好,本來因為秦婉詞的緣故,這連皓月與元疏必定會站在豫昭王府這邊,但連皓月與秦婉詞的關係好,可不代表他與蕭奕洵的關係好,最為重要的一點便是那離漠公主--納蘭媛姬。
怎麼說,納蘭媛姬都是蕭奕洵當初明媒正娶的側妃,如今賞還給了連皓月,還真不用自己推動,就有不少人說閑話,如今被蕭茵提了出來,姚馥笙拖著腮幫,靜靜地等一場好戲。
蕭茵說完一句,又補了一句:“婉詞在離漠三年,媛姬公主便在長安三年,現在婉詞回來了,公主也要回到離漠了,當真是巧,倒有幾分換妻的意味。”
她這話一說完,連齊黛瑩都看不下去了,低喝了一聲:“大皇姐,你休要胡言。”
蕭茵“哎喲”叫了一聲,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對著蕭奕洵和秦婉詞道:“瞧我這張嘴,都胡說八道些什麼,婉詞,你可莫要在意。”
秦婉詞抿住嘴唇,靜靜看著蕭茵帶著“歉意”的笑容,眼中漸漸漫上了一層陰翳的神色,她緩緩放下手中的杯盞,淡淡道:“大皇姐這麼說,婉詞怎麼能不在意?剛剛說的明明白白,我與定遠侯乃君子之交,大皇姐卻蓋上了換妻的名頭,這可是既看不起我,也看不起納蘭公主。”微微笑了笑,秦婉詞繼續道,“大皇姐雖說是無心之言,可到底敗壞了我與納蘭公主的名聲,婉詞希望大皇姐能好好賠個不是,也好讓大家聽個明白,別再隨隨便便誤會了。”
蕭茵本來料定以秦婉詞溫善柔和的性子,必定壓著性子不會說什麼,卻沒想到她竟直截了當要自己當眾道歉,她忽而有些愕然地看著秦婉詞,什麼時候,婉詞的作風這樣的剛強了?
秦婉詞見蕭茵沒有反應,便催了一句:“希望皇姐早早說明白,也無須眾人等候了,畢竟宴會還要繼續。”
蕭茵咬牙,大為憤怒,她怎可大庭廣眾之下向秦婉詞和納蘭媛姬道歉,根本就是奇恥大辱,可秦婉詞語氣裏那隱隱的壓迫力讓她一時也說不出什麼。
安和郡主看著蕭茵被秦婉詞兩句話定在當場,臉色泛白,便知道蕭茵也沒料到秦婉詞會當場反擊,她知道蕭茵的個性,是絕無可能在此道歉的,便出言道:“婉詞,你這話隻說對了一半,你與定北侯是君子之交,可納蘭公主確實曾是豫昭王的側妃,如此草率將親王側妃賜予定北侯,究竟是豫昭王府看不起納蘭公主還是看不起定北侯?”她涼涼一笑,對齊黛瑩道:“太後娘娘,以定北侯如今身份,就算是迎娶我蕭家公主都不為過,賜一個親王的側妃,說出去當真不怕人笑話?”繼而,她又看向蕭奕洵,道:“豫昭王是真的心太大,還是因為豫昭王妃的緣故呢?”
關於納蘭媛姬和連皓月的事情上,一開始朝堂上就意見不一。若不是連皓月接連上表,蕭奕洵複又上表,再加上元疏的出麵,這納蘭媛姬的事情還真定不下來。不過,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人反對這門親事的。
蕭茵見安和郡主為自己說話,免不得有了幾分氣勢,她橫起眉頭,帶著責備的語氣對蕭奕洵道:“奕洵你就算自己心大,甘願戴這綠帽,也要考慮一下我們皇家的麵子。”
秦婉詞咬牙,手中握著茶杯的手猛地用力,幾乎要生生將茶盞碾碎。戴綠帽!蕭茵怎敢當眾說出這樣的話!她氣得咬牙切齒,本以為,今日所有的矛頭都會衝著自己來,沒想到,他們竟還要把火燒到奕洵和連皓月的身上。雖然今日算是皇族內部的宴會,事不外傳,但若讓奕洵在皇室中如此大丟顏麵,她秦婉詞絕不可能答應。
天下沒有哪一個男子甘願被人說戴綠帽,即便是蕭奕洵也決不允許,此時他的神色也有些陰鬱,看來也已經動了怒了。
納蘭媛姬心驚膽戰地看著蕭奕洵的方向,看見他平靜的眉目下那冷凝的表情,實在是太過熟悉,這代表著蕭奕洵已經極端的憤怒了。他越憤怒便越平靜,所以也更可怕。
但是,這種情況下,蕭奕洵卻不能說什麼。因為她確實是他曾明媒正娶的人……她不知道,麵對這樣的嘲諷,蕭奕洵該說些什麼。
而蕭茵也正是看準了這一點,他蕭奕洵向來自傲,從不屑於解釋,可如今他解釋則代表心虛,不解釋又要坐實這綠帽之名,當真是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