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葒芬既是藥更是毒,能暫時止痛,但之後便是要人性命,蠶食血肉,直到人毀骨立為止,偏偏初期沒有任何征兆,等發現時便已侵入血脈,無藥可醫,真真是至死方休,這麼大的手筆拿來對付她,她若再不反擊,便真要在此香消玉殞了,真當她韓曼紋是紙糊的不成。
一幹奴才聽得雲裏霧裏,但在這深宮之中安然活下來的,一個個都是人精,雖然不知詳情,卻在紅綢看到那盒脂粉時的神情時,心中便已明了。
旁邊的一個小太監立馬機靈的上前按住紅綢。
“嗬嗬,不是不知嗎?那就掌嘴!直到她想起來為止!”韓曼紋袖袍一甩,渾身氣勢大起,渾然天成。
旁邊的嬤嬤不敢怠慢,立馬上前,嬤嬤想著這紅綢畢竟之前在德妃跟前兒伺候過,本想著手下留點情好在德妃跟前兒取個巧,看似用力的一巴掌卻忽然頓了一下,而後毫不猶豫的打了下去,隻因韓曼紋說了句“不用連掌嘴也要本宮教你該怎麼做吧!”其他太監宮女更是頭都不敢抬,生怕被韓曼紋指出錯處。
一時間,大殿裏隻餘下清脆的掌嘴聲和紅綢的求饒聲。
韓曼紋姿態優雅的品著皇上昨天賞賜的顧渚紫筍,隻一口,韓曼紋便不由暗暗讚歎一聲好茶,其實入宮也是有好處的,大的不說,單單是這顧渚紫筍,在宮外隻怕是有價無市,少有人能夠品到的,韓曼紋在心裏感歎道,思緒不由的飄飛。
這次選秀,她從一年前便已準備的,從哥哥那裏軟磨硬泡好不容易才弄來的禁藥,讓自己這一年多來臥床不起,就連太醫把脈也瞧不出端倪,稱她此次是患了不治之症,命不久矣。本來選秀已塵埃落定,已經過去數月有餘,她這“病”才敢有起色,慢慢好轉,誰知還未痊愈,便被一紙詔書宣召入宮,封為昭儀。
韓曼紋想不明白,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不過此時已成定局,就連哥哥也無能為力了。
雖然對於她來說,皇宮亦或是在將軍府都差不到那裏,隻不過是從嫡庶之爭變為後宮之鬥而已,但她心有不甘,她隱隱察覺到背後有一雙手在推動這一切。
韓曼紋知道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生存極為不易,但還是心存善念,想著不去爭寵,安安穩穩的在這小院裏過她自己的小日子,偏偏有人過來招惹她,真以為她韓曼紋是任人揉捏的嗎?
既然拿她當做棋子,那她得付出讓她做棋子的代價!
不過葒芬這種東西是澤西國之物,況且乾闌早已把其列為禁物,又怎麼會出現在皇宮中呢?韓曼紋眼中帶著一絲疑惑,要不是從小在邊關待過,見過此物,那她此次豈不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定要往死裏整,她韓曼紋一定要將這幕後推波助瀾的黑手給揪出來,要不是這個人,自己也不會入宮,雖然在府中亦是不易,但她韓曼紋肯定會找一個疼愛她的夫君與她舉案齊眉的。
想到這裏,韓曼紋眼神暗了暗,隨即便更加堅定,她絕對不會放過背後的人,從小她就知道,一味忍讓隻會讓對方變本加厲。既然如此,她也不再妄想獨善其身,隻有自己足夠強大了,才有能力保護自己,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況且還是在這儲君懸而未定,而皇帝龍體又日況愈下的敏感時期。
她,韓曼紋,從來都不要做他人手中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