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涼陰山處在兩國交界,屬於兩不管之地,加上天險重重,幾百匪眾盤踞日久,屢逃過官緝兵捉,法外逍遙。
\t楚遠漠領精兵二百,取捷徑,避險峰,很快便到了山中腰。
\t“穿過這堆亂石林,再走一條半腸小路,便到了山寨後麵。”悍匪頭目胸有成竹,表現恁是積極。可……
\t事實與他願望相去甚遠。
\t“怎麼回子事?這……怎麼又轉回來了?這些石頭……上麵的記號沒錯啊,我明明記得該向左拐的,這這這……”熟識的景致,不改的路徑,為什麼就讓他成了無頭蒼蠅?
\t當被悍匪頭目領著兜完了第五個圈子時,楚遠漠抬掌,命隊伍停止前行。
\t再行,隻怕歸途難返。
\t饒是他的彪炳戰績建立在草原與沙漠間,也不會對中原戰爭陣法一無所知。擺布在眼前的,當為一種依據五行八卦排列將人困入其內難得其門而出的詭異陣法。
\t中原史書上載,此陣法為一代神相諸葛孔明所長,在其後能自如運用者,史上寥寥……也就是說,他遇見一位真正的高人了?不知這位高人除了挑起兩國戰端,可曾在奭營內扮演了什麼角色?
\t按木寬所述,與奭軍交戰之際,對方所用陣法靈詭多變,前所未見。
\t而他來到西疆之後,初始的確亦受奭軍所扼,有些許的困手困足。但一旦識破奭軍用兵意圖,再戰未遇艱難,對方並未出甚奇招,使他滋生出與高手過招的愉悅感。
\t難不成其人誌向僅僅是一個山中大王,挑起兩國交端也隻為渾水摸魚?
\t若如此,也隻怪他高估了這人之“高”。
\t他未再徒勞前行,回到軍中,一夜多惑少眠。
\t隔日,接到了來自北域的戰報,獲悉北域失利種種時,他不怒反笑。
\t“高人”並未讓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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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察際,你還敢出來迎戰呐,再打,你的萬和部落連一隻馬蹄也容不下了!”
\t“察際老兒,依你這個歲數,還不趕緊找塊棺材板兒把自己安置起來,還頂著一個不長毛的禿頭到處丟人現眼!你不怕醜,你的子孫恐怕要鑽到地底下替你醜到老家去了罷!”
\t自從十幾日前的一場戰,北域大勝,軍心大振,遂勢不可擋,戰場情勢也由此驟變。敗退中,察際讓出了已占到腳底的大片新鮮土地,飽嚐得而複失的滋味同時,尚要領略對手的言刮語削。
\t兩軍對壘,除了真刀實槍的拚殺,亦有唇槍舌劍,勝方總是要對敗方極盡奚落,奪得場上優勢之時,再來占盡心理優勢,借譏諷之名,行毀對方士氣之實。
\t“程光,你這個無知小兒,敢對你察際爺爺這麼說話,是活得不耐煩了不成?信不信察際爺爺這就把你的腦袋揪下來,送給爺爺的孫子當球踢!”他氣極恨極惱極。他無法接受楚遠漠不在的情形之下,自己竟不是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子的對手。想當年,他也是草原上一匹無敵的雄獅!
\t“你們給我上去,誰給本主殺了程光,賞金五百……”
\t“部落主,您還想領受慘敗滋味麼?”
\t“嗯?”察際愕然瞪向左側騎衛。萬和部落騎衛乃部落主貼身衛隊,亦常行暗殺私緝之事,為私密考慮,即使光天華日下隨部落主出動時,也要從頭到腳盡裹甲胄,包括足以掩擋真容的臉甲。
\t“你是……”
\t“正是我。”正是樊隱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