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繞這麼大的彎子,咱倆也真是不嫌麻煩。”心裏裝著事兒,林卿哪兒能睡的踏實,不過片刻就醒了,打著哈欠道。
“這麼短的時間,我們根本來不及徹底了解成聖光的底細,若是貿然采取別的行動,不敢保證到時候會出現什麼意外情況。”獨孤夜輕撫著林卿的頭發,輕聲道。
他自然可以派暗衛悄無聲息地去殺掉成聖光,可如果那樣做,且不說能不能確保成功,就算成功,勢必會導致軍中大亂,他也可以想別的辦法控製住成聖光,但若是出現異常驚動他身後的人,結果隻能是適得其反。
他們要的不是百分之八十,百分之九十的成功率,而是百分之百的成功。
哪怕會麻煩一些,也一定要這樣做。
林卿當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否則也不可能冒著隨時會暴露身份的危險接近慎兒,她抬頭看向獨孤夜,將自己結識成博宇以及對方幫助自己進入總督府的事情告知對方。
在茶房的見麵太過匆忙,她根本來不及說這些。
獨孤夜沒想到林卿竟然能在不經意間發現如此重要的事情,震驚之餘,頗有些擔憂地蹙眉道:“無論他們之間有什麼怨恨心結,終究是父子,他會不會對我們不利?”
成博宇雖然不曉得林卿的真實身份,也並不知道他們的全盤計劃,可他一旦將這些告訴成聖光,卻足矣將他們辛苦籌劃的一切全部摧毀。
“成博宇跟成聖光不同,他醫術十分精湛,是心懷大愛之人。”這一點單憑他願意免費為窮苦的貧民看病,就可以判斷出來。
隻要心存仁善,就一定厭惡戰爭。
“你僅僅隻見了他一麵而已,怎麼對他的評價這麼高?”獨孤夜嘴角撇的老高,就差在臉上寫上‘我不高興’四個大字了。
卿兒竟然在他麵前如此讚美另一個男人,他不高興,非常不高興。
見某人的醋壇子說翻就翻,林卿有些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轉移話題道:“蘇倫應該收到飛鴿傳書了,暗衛那邊可有什麼收獲?”
在更改了飛鴿傳書的內容後,獨孤夜一直派人關注著後續動向,以便在第一時間內截取蘇倫的回信,以防露出破綻。
“沒有。”獨孤夜原本就不是真不高興,聊起正事自然也不會再耍小性子,正色道:“想必蘇倫信以為真,不願再跟成聖光談什麼了。”
“大戰在即,蘇倫應該不會如此不理智,我總覺得哪裏不對。”林卿擰眉想了一會兒,奈何沒有絲毫頭緒,隻得暫時放棄,繼續道:“算著日子,大軍再有幾日就到邊境了。”
“前方戰勢已經拉開,情況非常不利。”遠水解不了近渴,成聖光又遲遲不肯出兵,如今隻能靠邊境處的一萬多守軍苦苦支撐,據前方傳來的消息,已經死傷過半,城池隨時有可能淪陷,一旦被他們攻進城,後果不堪設想。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拿到大獄地圖,我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把林參將等人救出來,穩定軍心。”說到這裏,林卿突然想起慎兒已經去了許久,忍不住有些擔憂地看著獨孤夜,“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應該不會,或許是有別的事情耽誤了。”獨孤夜親眼看著慎兒進入大牢,心裏略微有些底氣。
“我總覺得不太對勁。”在獨孤夜麵前,林卿絲毫不必掩飾自己的情緒,稍稍想了一會兒,蹙眉道:“我出去看看。”
話音剛落,一陣敲門聲傳入耳中,隨著這個聲音,獨孤夜身形一閃越上房梁,來者正是慎兒的大丫鬟,她似是聽到了什麼響動,不動聲色地朝林卿屋裏瞅了一眼,方才含笑道:“姨娘要見你。”
見慎兒回來,林卿總算稍稍安心,連忙隨大丫鬟去了。
在獨孤夜和林卿在邊境為戰爭苦苦周璿的時候,京城中林卿卻是另一番景象,兩天後就是林梟迎娶晗筠公主的日子,因前線戰爭吃緊,林梟再三囑咐婚禮務必要從簡,但府中還是到處張燈結彩,下人們也都換上了特意定製的紅色衣服,喜慶異常,老太太身體不好,林青雲和林卿又都不在,府中的一切皆有肖氏一手打點,儼然一副當家主母的樣子。
林梟隻默默看著這一切,說不出是歡喜還是憂傷。
命中注定之事,隨緣罷了。
兩天時間轉瞬即過,成親日當天,天剛蒙蒙亮,將軍府就熱鬧起來,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喜樂聲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