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非緣摸著下巴將蘇陌涵打量了一番,語氣有些陰森:“貧僧左看右看,你這生龍活虎的,都不像死相。”
“我是死相?”蘇陌涵心裏咯噔一聲,不是害怕,而是,這具身體的前身,確實是死了。
這無塵,竟然算的這般準。
是碰巧,還是真有本事。
非緣以為蘇陌涵不信,便就來了興趣,靠近低聲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是貧僧親爾所聞,那國師祈臨與貧僧師傅下棋時所言,你這張臉,確實呈死相。那是兩月前斷言,可是這兩個月過去,那你這不是還活的好好的。”
“那可能是看錯了,看錯了。”蘇陌涵幹笑兩聲,借飲茶掩飾自己的心虛。
那兩人,可千萬別看出什麼。
若是知曉,自己是異世的幽魂,怕是會把自己當成妖孽,一把火燒了。
“貧僧也這般覺得,你這般精神模樣,哪裏像個將死之人。”非緣認同的點頭,隨即卻是小聲嘀咕:“不過,貧僧師傅可從未算錯過人。”
蘇陌涵摸了摸鼻尖,岔開話題:“這所謂帝王之相,可是日後稱帝之人?”
“自是。”非緣點頭,卻又道:“但是這帝王之相說是帝王之相,但是真正稱帝,能坐穩地位的卻少之又少,所謂帝王相,說到底,也不過一個皮囊,命相,命相。相,卻不一定為命。”
“你這番話說的,倒是高深。”蘇陌涵沒曾想,這小和尚看著年紀不大,去說出這般深奧的話來。
雖然他努力裝作一副高深老成的模樣,但是卻與那稚嫩的臉格格不入,看起來,倒是生出幾分趣味。
“阿彌陀佛,其中高深之處,施主不懂也正常,不必強求,不必強求。”非緣搖了搖頭,佯裝高深。
給三分顏色,還真想開染坊了。
“墨水,回去歇息吧!”蘇陌涵站起身,轉身入了房間。
非緣哼了一聲,走至遠一些的房間休息。
蘇陌涵簡單梳洗一般,卻不急著睡,而是將房間掛上了絲線,絲線上麵掛著鈴鐺。
隻要有人來,鈴鐺一響,她便能醒來。
蘇陌涵並不敢睡得太沉,以至於深夜也沒有深眠。
待蘇陌涵剛想睡熟時,卻聽聞鈴鐺響了。
蘇陌涵睜開眸中,眸底冷光閃過,當即握起手中弓弩,身子縮在角落看向門口。
而從門口大搖大擺進來一道人影,襯著月光看不清相貌,隻有一道挺拔身影,如同水墨畫一般,身後,萬千銀輝。
而不知為何,當蘇陌涵看到第一眼的時候,便就知道,這是君北辰。
蘇陌涵抿唇,眸中警惕,但是,手卻已經將弓弩放下。
君北辰伴著陣陣鈴鐺叮當的聲音走入,那雜亂清脆的鈴鐺,讓蘇陌涵有些恍惚。
心中,甚至有個可笑的疑問。
這個男人,來此,是為了韓玥,還是是為了自己。
蘇陌涵思忖之間,君北辰卻已經走至軟榻前,也不說話,就那般看著蘇陌涵。
一雙鳳眸,似寒霜,似月輝,罩著黑暗薄霧,看不真切。
兩人就這般對視著,不言,也不語。
良久,君北辰側身坐在軟榻,卻是低聲詢問:“方才本王遇到了殤王,他是說,今日.你傾心玄璣,讓本王成人之美......”
君北辰的語氣平淡,平淡的,讓蘇陌涵後背發涼。
“殤王的話王爺相信嗎?”蘇陌涵矢口否認,她的本能告訴自己,若是自己承認了,眼前的君北辰,保不準,做出什麼事情來。
在她心中,麵前的男人,隨時都能殺了自己。
蘇陌涵自己對他,始終抱著一絲畏懼。
而聽蘇陌涵否認,君北辰身上懾人的寒氣,才緩和不少。
而接下來,卻又是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