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麼,隻最近古玉坊的賬簿有些奇怪啊!”此時陸牢手中多了本泛黃的賬簿,王惜明失笑,“怎麼?!你懷疑是我動了手腳,這古玉坊的生意可一直是你叔叔打理的。”
“這個我自然知道。”陸宇拿著賬簿重新坐下,質地較好的紙張在陸宇的指尖上下翻動,發出紙張特有的聲音,王惜明抿唇,一臉凝重的盯著陸宇手中的賬簿,直到陸宇將賬簿放下才鬆了口氣,懸著的心才漸漸放下。
陸宇纖細的手指在賬簿上輕點,忽而問道:“嬸嬸的賭坊籌辦的怎樣了?”
王惜明一驚,急忙否認道:“什麼賭坊?!你的話我怎麼聽不懂?”
陸宇挑眉,鳳眼透露出譏諷之色,“少天迷上賭術也不是無原無故的,你是否曾讓少天進過賭坊,教他多學些開賭坊的經驗,然,少天自製力實在太差,不僅沉迷賭場還輸了你從古玉坊中調出來籌辦賭坊銀子,我說的可對?”
王惜明不禁為陸宇恐怖的推斷能力而驚恐,於是掩示驚恐最好的方法便是憤怒,王惜明憤然起身,寬大的袖袍將杯盞甩落到地麵,發出尖銳的破碎聲,“陸宇,你憑什麼這麼說,有證據麼?我告訴你,少了銀子找賬房,還有少天是你陸家的種,他怎樣與我何幹?!”
王惜明猛得推開門,又“哐”的一聲重響將陸宇的房門大力合上,看著被王惜明撒氣的門以及杯盞的殘渣,陸宇笑了:證據?!隻要你開了賭坊,就是證據!陸家絕不允許私自開任何產業……
“扣扣……”管家看著一臉不快離去的王惜明,有些納悶,在陸宇的門前站了許久,才敲門進去,放下手中厚重的賬簿,垂下頭謙卑道:“少爺,古坊綢莊、賭坊、玉坊、當鋪等的賬簿都在這兒了,要通知賬房來核實麼?”
陸宇擺手,看了眼堆在桌上的賬簿道:“先在這放著,你幫我去備馬,再準備兩壇三十年以上的西鳳酒,我馬上要出門,對了,若少天十二個時辰內未歸,你就讓他先在外住著,等我回來再做打算,爺爺那裏少提少天,行了我走了……”說話間陸宇披了件白色的裘衣,翻身上馬,揚鞭而去……
京城郊外,藏龍山上還殘有著未幹的雪水,陸宇隻得棄馬徒步爬山,這次要是老頭再框我,我非把酒壇砸他頭上,陸宇一邊爬著上一邊暗自嘀咕。
終於陸宇好不容易爬上了山,她推開木柵欄,敲門,居然沒人應,於是她毫不猶豫的一腳踹開門,屋內,倒也算幹淨,隻是奇特的是酒壇被整齊的堆在了牆角,少說也有百十來壇,陸宇搖頭,看來這老頭這月又去她陸府的酒莊佘了不少酒,這次她要讓那老頭知道,陸家的酒不是想喝就喝的,得有代價。
陸宇隨手解下裘衣,扔在軟榻上,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等待著這屋子真正的主人,邪神——青冥!
不久門口就有一頭發蓬亂,身穿粗布麻衣的老頭,從門口探出頭來,小而有神的眼睛裏閃爍著與生俱來的邪氣,他猛吸一口氣,似陶醉一般他貪婪得汲取著空中彌漫的酒香味,好酒!這一定是三十年以上的西鳳酒。
陸宇看著門口的老頭,嘴角輕挑,這老頭哪像個邪神,分明就是嗜酒的糟老頭麼!
看到陸宇唇邊劃開的一抹笑意,我們的邪神青冥居然感到了一絲陰冷:這天還真冷!
青冥慢慢踱著步子,邁向木椅,邪氣的雙眼不時偷瞄幾眼桌上的兩壇酒,他見陸宇無甚動作,便將枯木般但卻有力的手伸向了酒壇,陸宇似早有預防,先一步將自己修長的指壓在了封蓋上,青冥訕笑,尷尬的收回手,拽了拽陸宇的衣袖。
陸宇一曬,狹長妖異的鳳眼裏充斥著挑釁,她慢慢將酒壇的封蓋掀去,此時酒濃烈的醇香更加肆意的在空氣中發酵,而青冥口中的唾液也在隨著空氣中不斷散發的酒香分泌,罪過呀!有酒不能品,悲哀呀!何等的悲哀呀……
青冥咽了咽口水,許久方才開口道:“你有事直說吧!”
陸宇抿唇後,又輕鬆的笑道:“聽說醫神赤殊來京城了?”
青冥的眼睛仍專注於酒壇,隨口應道:“是啊!”
陸宇看了眼青冥心不在焉的樣子,威脅道:“老頭再和我打馬虎眼,我非把酒壇砸了不可!”
陸宇想起這尋赤殊的事就讓人氣憤,這事還得從她十二歲那年說起,一日她忽從那老頭口中得知,這老頭居然還有大師兄,而且還是頂頂有名的醫神。
這個醫神赤殊,就沒有冶不好的病,當然也包括男子無後之類的症狀,這可把她高興壞了,若尋得赤殊並且拜他為師,那舅舅一家不就有人可繼承香火了麼?
於是陸宇立馬問了老頭這赤殊喜歡什麼東西,捉摸著挑個好日子拜師去。
可不曾想這邪神一聽可不高興了,內心打著小九九算計道:老子又不是傻鳥,我不說含辛菇苦,那也得說我誨人不倦的教授你功夫、奇淫巧術,整整五年,五年噯!是塊木頭也該感動了,可這家夥愣是一聲師父沒叫過,整天老頭長、老頭短沒大沒小的叫著。這也就罷了。可她居然……居然和自己說,要去拜別人為師,那他這張老臉往哪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