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又被尹霽說中,她鐵定是受風寒了,自從藏龍山下來後就一直覺得不適,這回遇了尹霽便又更加的不適,再見了七皇子,果真、是徹底的倒下了!
現在想來,那尹霽與赫連奕定是她的災星,但凡隻要與他們能扯一塊的事,準沒好事,災星啊、災星……如此陸宇便一邊伴著陣陣頭痛,一邊咒罵起那二人。
可漸漸地她愈發覺得不對勁,被子似被人拉扯著朝下滑去,陸宇煩悶以為又是哪個丫鬟在和她玩鬧,沒好氣的說:“別動呀,再煩扣光你月餉!”
“嗤!”立在她床邊的錦言忽然笑了,繼續扯著陸宇的錦被,這下陸宇是真火了,將蒙在頭上的被子一把扯開,還沒睜開眼就啞著嗓子道:“我說你是真不要月餉了,是吧?”她眼睛隨及睜開,朦朧中就見了一張笑魘如花卻又痞裏痞氣的臉,正睜著雙好奇的雙眼上下打量著她,她腦中頓時清明,往上拉了拉領口,皺著眉就破口大罵道:“淫賊!”其憤慨溢於言表,就差沒立即起身踹錦言兩腳,直接把他踹到他師父那個死老頭的麵前。
“呦,別反應這麼大呀!”大錦言歪著頭看著陸宇被錦被焐得紅撲撲的臉,又後詐舌感歎道:“嘖、嘖……這種情況,再配上你這紅透的臉,我還真想當回淫賊!”
陸宇胸口氣血翻騰,臉更加的憋屈,手指指著房門道:“滾、滾、滾……”
錦言握住陸宇的手指嬌情道:“不嘛……人家還打算和你永遠呆一塊呢!”
陸宇一聽錦言這話,氣得發抖渾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這個錦言一定是上天派來磨煉她耐心的,別說“永遠”,就是一息她也不想和他多呆,和他呼吸著同種空氣都是種磨難!
於是,陸宇甩開錦言牢牢握在她食指上的手吼道:“永遠?!你知道永遠有多遠嗎?那好,就麻煩你小子給我滾多遠,你給我滾,馬不停蹄的滾、滾……”
陸宇特別將這個“滾”字咬的極其標準、清晰,還帶著點怒發衝冠的意味,到是錦言像個無事人一般,絲毫沒有感受到陸宇語氣裏的憤懣,反而在聽完她的話後拍手叫好,並發自內心由衷的讚歎道:“不愧是文化人,這話押韻的、這成語用的、這……”
“咳、咳……”陸宇被錦言這種不要臉的態度氣得直咳嗽,臉愈發漲得通紅,錦言見她這般激動,更是隨意,竟坐到了陸宇的床沿,拍著陸宇的後背,他溫潤的手掌透過陸宇的衣服感覺到了她肌膚的灼熱,以及被汗水浸濕有些黏綢的外衣。
陸宇一把拍開錦言的手,往床後縮了縮,使出丹田之氣叫道:“橙斯,橙斯,咳……死老頭,咳咳……”
陸宇感覺自己肺都要咳出來了,卻還不見那老頭屁顛屁顛地跑過來,若換作前幾日,隻稍稍有些動靜,這老頭就會聞風趕來,而今天這是怎麼了,陸宇不解、十分地不解呐!
再觀錦言,翹著二郎腿,挖了挖被陸宇聲音震得發癢的耳朵,風很輕雲很淡的說:“別嚎了!那老頭和你爺爺去西鋪要債去了。”
“呃!”陸宇錯愕:一個殺手陪著我爺爺去要債?!不會弄出人命吧……正在思怵間,錦言的手又不規矩的覆上了她的額頭,“你?!啊……”陸宇張嘴的瞬間,錦言迅速得朝陸宇口中扔了個黑乎乎的、貌似藥丸的東西。
“這是什?”陸宇還沒反應過來,藥丸就順著喉口滑進胸腔,錦言撇嘴,無所謂道:“你當毒藥好了!”
錦言本以為會看到陸宇驚慌失措的臉的,沒想到陸宇平靜的向他伸出手,掌心朝上,淡定道:“給我解藥。”
錦言秀氣的臉忽然垮掉了,捶足頓胸哀嚎道:“這是清心丸,專冶你這種‘頭疼發熱’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你居然當真,我說我要娶你,怎沒見你這般認真?”
“這麼說我還要謝謝你?”陸宇挑眉打斷了錦言的諜諜不休,聽得此話錦言頓時眉開眼笑,完全把陸宇這話當成了陳述句,甩著沒被發冠束起的烏木色發,就拍著胸膊豪情萬分道:“咱倆什麼關係?!這是我應該做的,不用謝。”說罷錦言擺手又故作嚴肅道:“不要謝、千萬不要謝、你要謝我,跟你急嗷……”
看著錦言故作認真而又神采飛揚的臉,還那神氣的劍眉正隨著一雙明媚的眼誇張的挑動,陸宇忽然笑了,那笑容璀粲,如多日的陰雲密布忽然散去,隨及射來的是最耀眼的晨光,她的心情也大好,向錦言勾著手指意示他過來,錦言向陸宇拋了個媚眼一臉,感動的說:“你終於要接受我了麼?”說罷,不顧陸宇滿臉的嫌棄就湊了過去。
陸宇一臉溫柔且溫和道:“我謝謝你,謝你娘,謝你爹,謝你全家……”忽而她的口氣又隨著臉極速的轉變,由原本的和煦春風變成了暴雨傾盆,衝著錦言的耳朵就吼道:“謝你祖宗十八代!”
錦言“嘶”了一聲,被陸宇尖細的聲音一震,偏過頭去,陸寧偷笑亮白的小虎牙也透著得意的光芒。
錦言揉耳,許久又真誠的讚道:“讀書人就是讀書人,考慮問題就是周到,連我祖宗都想到了,若他們泉下有知,定也十分惦念你,恐怕巴不得要與你見上一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