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霽雙手環胸,一臉頑昧的打量著此時的陸宇,一身紅妝的陸宇與平日裏穿青色長衫時的氣質全然不同,若說以前是超然出凡,但此刻就是妖豔如火,明媚動人,在配著燭火的微光下瞧著她,更是別有一番風味,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燈下看美人比白日更美三分?

陸宇不理會尹霽是否出於善意的打量,很是自然的重新坐回椅上,從知道門外是尹霽那刻開始,她的心就放下來了。

尹霽看著背脊挺直端坐的陸宇,平淡的問道:“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會找到這來?”他眼裏閃動著別樣的光彩,似乎很希望看到陸宇用滿是疑惑的鳳眼求知的望著他。

可惜,陸宇絲毫不給麵子,仍舊盤弄著她的頭發,毫不猶豫的反問,“我為什麼要問?”隨後,她搖了搖頭,不對,這頭發好像不是這麼盤的。

陸宇鬆開握著發絲的手,三千青絲筆直的垂落,映著那張巴掌大小精致白皙的臉,她微微勾起唇,向尹霽看去,眼中一片清明,複又用舒緩的口吻道:“就算我不問,你不照樣還是要說的。”陸宇衝尹霽眨眼,神色間有了些俏皮。

尹霽看著陸宇的神態,微微有些失神,今天、她似乎有些不一樣,至於哪裏不一樣,他卻說不上來,什麼時候,他尹霽也有看不透的人了?

不過,陸宇確實說的明白,她倒是牙尖嘴利,看的明白。

尹霽走向陸宇歪著頭,一臉的懶散隨意,用近乎慵懶的聲音道:“我剛從城外回來就見一身穿黑衣的小毛賊背著包袱翻進了這樓。”

陸宇咬牙:毛賊?!你才毛賊、你全家都是毛賊!

尹霽話音一頓,見陸宇臉上有著不易察覺的憤恨,顯得更加愉快,他搖開折扇,動作瀟灑,故作無奈的搖頭歎氣道:“你知道的,我一向是個極有正義感的人,我是絕不能容忍有小毛賊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犯事的。”

看著陸宇的臉色越來越差,那尹霽越是不要臉的湊近陸宇,淡定的問道:“你說、是不是呀?陸姑娘。”

此時、尹霽與陸宇間的距離很近,陸宇似乎能感覺到尹霽呼出的溫潤的氣息,有些溫熱,連帶著她的耳朵、麵龐都開始熱了起來……

陸宇不動聲色的挪開身子,遠離尹霽,再看著尹霽一副騷狐狸的樣子,她沒好氣的撇嘴,心裏越發的鄙視尹霽,正義?!他這種人也能算的上是個正義的人麼?

陸宇瞪了尹霽一眼,了然道:“怕是你剛從城外回來,一路上沒了鶯歌燕舞,顯得寂寞無聊,好不容易逮著個玩物,你這樣的人怎麼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呢?”

陸宇想:若在平時,尹霽根本不會管這種事,他這麼懶散的人才懶得理會什麼毛賊不毛賊呢,他心裏想的永遠是,怎樣才能減少更多不必要的煩心事。該死的,這個尹霽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蹤自己的,她怎麼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呢?

她頭一回穿著夜行衣滿大街的亂轉還被尹霽、這個平時與她水火不容的人逮了個正著,還真是有夠憋屈的。

尹霽看著陸宇不斷變化的表情,輕哂:“還是你了解我,今天的玩物還真是有趣呢。”語氣裏不隻是含有找到知音的快意呢,還是譏諷的笑意,反正陸宇是聽不出來,也不想聽出來,隻淡淡的回了一句,強調道:“我不是任何一個人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