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人遺憾的是,也許那在陸地上電速行馳的惡魔般怪車的發明者,為了避免世人了解他的真實身份及住址而銷聲匿跡了?是否這位海上幽靈般的怪船的發明者也會出於同樣的考慮而使其真實身份藏而不露呢?倘若首先出現的那怪車仍然存在,但至今又不知去向,那麼,隨之而來的那怪船是否也在大顯神威之後,會以同樣的方式再次消失,根本不留下任何蹤跡呢?
令這一可能性變為現實的事實是:就在這份報告被送到華盛頓的前一天,沿新英格蘭海域一帶的任何地方都沒再發現這艘不可思議的怪船。
甚至在其他任何海域,也沒有它出現的類似報道。當然,就此斷言它不會再次出現,是有害無益的。
我從中發現了一個有趣但可能是很重要的疑點。事實上,就在我考慮這一問題時,沃德先生也恰巧想到了。就是在那神秘的汽車消失之後,另一個同樣神秘的船卻出現了,而且它們的發動機都同樣顯示出極其令人震驚的巨大動力!如果兩者同時在世界上疾馳,同樣的危險就都會威脅到其所到之處的汽車、船隻,甚至正步行著的人。因此,絕對必要的是,警察應該采取得力措施進行幹預,以確保公共交通的安全。
這正是沃德先生要對我交待的問題,我們所麵臨的任務自然十分艱巨。不過,我們如何完成這一任務才是成敗的關鍵。對此問題,我們又進行了磋商。正當我打算告辭時,沃德先生又對我提出了另一建議。
“斯特拉克,你可曾注意到,”他說,“那個怪船和怪車之間著有某種驚人的相似之處?”
“沃德先生,確實如此。”
“唔,你看,這兩件怪物有沒有可能是同一種東西呢?”
第一封信
我辭別沃德先生後,回到了我在長街的家,我有足夠的時間不被妻子或孩子們幹擾,一門心思專注於這樁奇事。我家中隻有一個老仆,以前曾侍奉我母親,到我家已有好多年了。
兩個月前,我獲準一次休假。如果沒有意外的事情發生,如果沒有任何重要的公務纏身,我將還有兩周假期,這次休假,正如前麵所講,已被為期四天的愛裏巨峰之行所中斷。
可現在,我是否還要中斷休假,絞盡腦汁去解開在米爾沃基以及沿新英格蘭海域相繼出現的神秘事件之謎呢?我情願不惜一切地去揭示這兩件神秘事件的根由。不過,如何才能查到那怪車或那怪船的線索呢?
用過午餐,我坐在安樂椅上,點燃煙鬥,翻出報紙。我要讀點什麼呢?我對政治,尤其是民主黨和共和黨之間永恒的爭鬥很有興趣,但絕對說不上對我有吸引力;我既不關注社會新聞,也不注意體育版消息。諸位想必會料到,當我打開報紙時,首先想到的,是看看是否刊載著北卡羅來納的有關愛裏巨峰的消息,不過,這種可能性不多,因為斯密斯先生答應一旦有情況發生,就打電話告訴我。我確信,他也像我一樣,正急切地想了解並且留意這方麵的消息。果然,報上沒有與此有關的任何新報道。將報紙放下,我要把紛亂的思緒整理一下。
久久縈繞在我頭腦中的是沃德先生的看法:可能聳人聽聞的那輛怪車和怪船實際上是同一件東西。非常可能,至少,這兩件東西都出自同一個人之手。而且,無疑,兩者都具有同樣的發動機,它能夠產生比當今世上無論是在地上還是在海上行駛,都會快出兩倍的令人震驚的速度。
“肯定是同一個人!”我重複道。
這個假說的理由越來越充分。兩個怪物沒有在同一時間出現,為這種假設提供了強有力的論據。我喃喃自語,“愛裏巨峰突發奇事之後,接著是在米爾沃基和波斯頓又出現了不可思議的怪事。難道新出現的兩樁奇事也同前一件奇事那樣棘手?”
我無意中突發了一個念頭,新近發生的兩件事同頭一件事有一個共同特性:兩者都具有大眾危害性,確實如此。不同之處在於,愛裏巨峰可能出現的火山噴射和地震所帶來的威脅隻對於藍嶺地區的居民。而現在,在美國的各處公路上,沿美國海岸線及港口,每一個居民都隨時擔心這怪車和怪船的突然臨近和瘋狂的表現,並為此都心存疑慮。
我發現,果然不出所料,對此報紙不僅有所暗示,而且特別對這一些事件的危險性還煽風加火地大加議論了一番,使膽小的人現在成天膽戰心驚。我那老仆一向因輕信而受騙,而且多疑,現在更是整天憂心忡忡的。就在同一天晚餐後,她收拾完畢,在我麵前站住了,一隻手端著水壺,另一手拿著餐巾,急切地問:“先生,有新的消息嗎?”
“沒有。”我回答,對她想要關心的事我心知肚明。
“沒再發現怪車?”
“是的。”
“那怪船也沒再出現?”
“沒有。消息最靈通的報紙上也未提及此事。”
“可——連你們警察也沒得到任何消息嗎?”
“我們也毫不例外。”
“先生,我說句不該說的話,警察管什麼用呢?”
這正是不止一次地使我尷尬,又令我不得不正視的問題。
“你瞧,沒準兒會發生什麼事,”她繼續說,“也許某一天早晨,那可怕的怪車會出乎意料地突然出現,衝到咱們這條街上,把咱們統統害死!”
“正好!他隻要出現,我們就有機會捉住他。”
“先生,你們別想捉到他。”
“為什麼不可能?”
“他是魔鬼,你們不可能捉住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