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魔鬼有時確實也能派上用場,盡管他不存在,我們先假設他是個魔鬼,也好解釋那些不可知的事。正是他在愛裏巨峰上點的火,正是他在威斯康星的汽車賽中刷新了紀錄,也正是他沿著康涅狄格和馬薩諸塞州的沿海疾馳而過。不過,也許為了說服那些對此心懷疑慮的人,而杜撰出這一魔鬼十分必要,顯然,我們仍麵臨著最令人餘悸尚存的難題。是否這兩個怪物就此永不出現?它們像流星一樣在空中劃過,而後,就銷聲匿跡了,然後百年之後,這異乎尋常的奇事就會演變為一個傳說,成為下一個世紀善講者津津樂道的材料。
接連幾天,美國甚至歐洲的報紙對這些事件的討論持續升溫,社論接踵而發,謠傳接連不斷,各種寫傳奇小說的人紛紛奉獻妙筆,歐美兩大陸的公眾對此也興致不減。在歐洲某些地方,甚至出現了一種反常的妒忌情緒:美國居然會有幸成為奇聞的發祥地;如果這些非凡事物的發明者是美國人,那麼,他們的國家,他們的陸軍和海軍,一定會令其他的國家高山仰止;美國一定會近水樓台先得月。
6月10日這一天,一家紐約報紙發表了一篇就此事件進行的專業性的文章,該文把行業內所知的具有最快速度的船艦,同那些可能的新型船艦的最快速度相比較後。得出了理論上的結果,一旦美國掌握了這一技術,那麼美國到歐洲將隻要三天航程,而歐洲到美國卻要航行整整5天。
就算我們的警察憑著自己的努力,已經揭開了愛裏巨峰的秘密,但這些新出現的問題,目前必定是世界各國特工情報部門關注的焦點。
每一次,當我見到沃德先生,他便會向我就此問題侃侃而談。話題總是從談及我在北卡羅來納的那次無功而返的使命開始;不過,我總回答他,要他別忽略了一點,攀登愛裏巨峰的成功與否,僅僅取決於經費問題。
“不說這些了,斯特拉克,好小子,”他說,“一定會有機會讓咱們能幹的警察重獲殊榮的。現在,對怪車和怪船事件千萬別鬆手,如果你能趕在世界其他偵探之前探明真相,對我們警察署來講,這將是何等值得驕傲的事!對你又將是何等的榮耀!”
“沃德先生,我保證會這樣。如果你將這件事交於我處理——”
“斯特拉克,可一時還不能很明朗,讓咱們再耐心等一下。”
情況就是這樣。6月25日早晨,我的老仆人從郵差那兒帶回來一封必須由我親啟的掛號信。我看看信封,不知道是誰的筆跡。郵戳日期是兩天前莫幹頓郵局的。
莫幹頓!終於盼到了。好的,斯密斯先生一定會告訴我某些消息。
“不錯!”我驚呼,對我的仆人說,她沒有回答。
“一定是斯密斯先生的信。我不認識莫幹頓的其他人,如果是他寫的,上麵一定會告訴我很重要的事!”
“莫幹頓?”她說,“莫非就是魔鬼在山頂上放火的那個地方?”
“你記性真好。”
“唔,先生,我真希望你徹底忘了那個地方。”
“為什麼這樣說?”
“因為,你會被愛裏巨峰的大火燒死。先生,我可不想讓你就那樣被烤成焦炭。”
“樂觀一些,咱們先瞧瞧,會不會有什麼好消息。”
信封上有紅色印記蠟封,蓋著一種環繞著三顆星的信章。信封紙很厚而且質地結實。我剪開信封,抽出信。信箋隻有一張,對折成四等麵,隻在其四分之一的部分寫著字。我的目光首先定在了簽名處。
沒有任何簽名?隻在最後一行結尾處有三個大寫字母!
“信不是斯密斯寄來的。”我說。
“那是誰?”老仆人問道。她天生具有女人和老仆人都有的那種尋根問底的毛病。
仔細看看簽名處的三個大寫字母後,我說:“我不知道這些字母代表誰,既不是來自於莫幹頓的,也不是其他地方我所認識的人寫的。”
筆跡醒目,字母的筆劃非常流利,一共有20行。下麵是出於某種原因我所提供的同原件一樣的此信的副本。令我萬分驚訝的是發信的地點,正是那神秘莫測的愛裏巨峰。
藍嶺山脈愛裏巨峰
北卡羅來納6月13日
致斯特拉克先生
警察署警察長官
華盛頓特區長街34號
斯特拉克閣下:
您受命對愛裏巨峰進行艱苦探查。
閣下在莫幹頓市長和兩名向導的陪同下,於4月28日到達。
你們登至峰壁腳底,在山腳底環行,由於山峰太高太陡無法攀登。
你們妄圖找一個山裂口,但很遺憾。
務必警示:沒有誰進入過愛裏巨峰,倘若誰進入,就永遠別想出去。
別再莽撞,因為第二次嚐試不會像第一次那樣幸運,不過,對你尤有更為嚴重的後果。
牢記這一警告,否則,莫怨大禍臨頭。
MOW
卡爾多爾湖奇事
我無須諱言,最初,這封信令我不勝膽寒:“天哪!怎麼回事!”我情不自禁地驚呼出來。老仆打量著我,不知道我在發什麼神經。
“啊,先生!壞消息?”
我無言以對——對於這位忠誠的女仆我寧可讓她擔憂,也不能讓她對我感到失去信任——我從頭到尾將此信讀完。她聽著,顯得非常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