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布爾的位置和氣勢沒有絲毫改變。他的一隻手把住舵;另一隻手按在速度調整器上,機翼在空中劇烈拍動,他操縱著“恐怖號”向著風暴最猛烈的中心衝去,隻見電火花在四周跳躍不止。
我應該向他衝過去,阻止他駕駛著“恐怖號”飛向這個空中熔爐的焰心!我得命令他下降,在海下尋求避險之地,因為現在,無論在海麵上或在天空中都危險萬分!在海下,我們可以一直等到要命的暴風狂濤以及雷電都已平息之時才重新回到海上或空中航行。
刹時,強烈的責任感令我怒火難捺,我不這麼做將會受到良心上的遣責!我不顧一切地要將這置國家法律和公眾秩序於不顧的罪犯抓獲!因為他威脅著全人類!難道我不應抓住他的胳膊將他繩之以法嗎?要不我還算聯邦警察署鼎鼎大名的斯特拉克警官嗎?雖然現在我被囚在“恐怖號”以一敵三,而且“恐怖號”劇烈的晃動讓我甚至站都站不穩。但我還是大步走到羅布爾麵前,大叫一聲:
“我以法律的名義來命令你——”
猛然間“恐怖號”突地一震。整個船身就像人遭到電擊時一樣搖晃抽搐。雷電把它強大的蓄電池擊得粉碎,船體也隨之四分五裂地散落。從1000多英尺的高空落下,沉入大海。
(尾聲)
在長時間的昏迷之後,當我再次醒來,發現自己還躺在一個船艙裏,不過,站在周圍的一群海員讓我明白這並非是“恐怖號”的船艙,是他們救了我。坐在我枕邊的軍官向我詢問,我清醒地作答。
我把一切經曆詳細說給他們聽,但當他們聽完後,認為他們救了一個可憐的差點失去理智的人。
這艘船行在墨西哥灣上的輪船叫“渥太華”,將駛向新奧爾良港。但它躲過了把“恐怖號”推毀的那場災難風暴後發現了海麵上“恐怖號”散落的殘骸,還在其間發現了奄奄一息的我。
我竟然神奇般地大難不死,但征服者羅布爾卻和他的同伴們喪生在波濤洶湧的墨西哥灣,退出了主宰世界的崗位。主宰世界的人在被雷電擊中的頃刻前無謂地衝進雷電最密集、威力最強的中心,從此與他的神奇的發明一起灰飛煙滅,其中的秘密也沉入大海。
“渥太華”號5天後靠近路易斯安娜港。8月10日,我在港口登陸,向海員們道謝告辭。然後乘火車趕回華盛頓,我做夢也想不到還能再回到它的懷抱。
沒回家我徑直趕往聯邦警察署,希望盡快與沃德先生見麵。
大家肯定能想象到,當我推開沃德先生辦公室的門時,他會是一副什麼表情:他直愣愣地盯著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哪”他轉驚為喜,“你這家夥,接到他們的報告,我以為你已經死在伊利湖中了。”
我向他詳細敘述了與夥伴們分開後的一切:伊利湖大追捕,飛越尼亞加拉瀑布以及愛裏巨峰上的大火,墨西哥灣上的風暴。
通過我的講述,沃德了解到“恐怖號”可以在陸地、海洋及天空中行駛,並由一個叫羅布爾的創造天才發明。
其實,完全有理由把擁有如此神奇的機器的人稱作“主宰世界的人”。但他的存在對公眾的日常生活甚至生命造成了損害,而對他的防範和自我保護又顯得如此脆弱。
不過,我親眼目睹了在他心目中逐漸滋生漲起來的傲慢甚至發展到不可一世,驅使他瘋狂地挑戰世界上一切最強大的甚至人力無法相比的力量。但我最慶幸的是,我竟能神奇地死裏逃生。
沃德無法相信這是事實,“唔,好小子,斯特拉克,”他說,“你能活著回來比什麼都強。現在除了臭名遠揚的羅布爾,你就是當前最傳奇的人物了。但我警告你,別像他那樣因貪慕虛榮而日益驕橫。”
“局長,那絕對不會,”我笑著答道,“但你必須聽我一句,沒有哪一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會甘願身隱絕境來滿足自己的好奇。”
“好,斯特拉克,這我讚同,現在你已征服了愛裏巨峰,也滿足了對‘恐怖號’變形的好奇,不過最遺憾的是這個神奇的人的關鍵秘密卻永遠無人知曉了。”
當天晚上的冒險經曆已見諸報端,而且都是真實的。接下來不出沃德所料,我成了最引人注目的人物。
有一家報紙評論說:
“多謝斯特拉克長官,美國的警察是最棒的。其他特工海洋和陸地上的都有功勳:美國警察不但能在湖麵上和大洋深處,甚至可以在空中抓捕罪犯。”
但就我來看,像追捕“恐怖號”這類事件,就算到本世紀末,我所做的一切對我的後來人來說,會不會都具有這種能力和責任感呢?
大家可以想象,當我回到家時,我的老仆會高興成什麼樣子。當我的魂靈——她可能會這麼認為——站到她麵前的那一刻。我真怕把這個善良的女人嚇昏過去。她含著熱淚聽我講完了這一切,虔誠地感謝上帝保佑我大難不死。
“但是,先生,”她說,“我沒說錯吧?”
“哦,你沒說錯什麼?”
“我說愛裏巨峰住著魔鬼?”
“瞎說,羅布爾他們不是魔鬼。”
“唔,可人們都說,這家夥真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