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大夏王朝最權勢的皇後的嫡親孫女,堂堂端王殿下的千金,還有個厲害到讓她無比崇拜的娘親,荷華可是時刻記得自個的身份有多尊貴,自然是旁的小孩來認識她,哪裏有誰夠資格讓她去結實的。
讓她挽起袖子摸泥巴,那可不行,不過,她可以站邊上吩咐——
“我要造個珍禽園,你捏隻狐狸,你力氣大就捏老虎,你白鶴,還有你,再捏匹汗血寶馬……”
“狐狸鼻子是尖的,不是豬一樣圓的。”
“你的老虎都是啃草的嗎?長的這麼瘦。”
“白鶴的脖子再長些。”
“什麼,你沒見過汗血寶馬?汗血寶馬出的汗像血一樣是紅色的,所以叫汗血寶馬……”
一兩個時辰的功夫,荷華就接受到了村中所有小孩欽佩的小眼神,她昂著下頜,琉璃眼珠子一轉,很是驕傲的道,“等我父親來了,我帶你們去京城的珍禽園看個夠……”
等到日暮時分,鳳酌看著提了兩條肥碩鮮美的魚回來的自家女兒,平眉一挑。
因著人還太矮,提溜不直,那兩條魚幾乎是被荷華給拖回來的,她一見鳳酌,就高興地奔過來,小臉發光的道,“母親,這是去河裏摸的魚,當然我沒下水,那群小孩太笨了,沒我吩咐,壓根摸不到這麼肥美的。”
殊不知,自個還是個小孩兒。
鳳酌彎腰抱起荷華,雙手托著點她的臀,淡淡得道,“魚你拿了,其他人可是空手而歸?”
小荷華搖頭,玩了一天,細軟的總角都鬆散了,“我有給銀子,沒白要。”
如此,鳳酌才放心地拍了拍荷華的發頂,又放下她,蹲身細細地為她理了理總角,這才拿著魚回屋裏。
一人在院子裏的荷華,瞅著四下無人,這才從袖子裏摸出最喜歡的白玉兔子把件來。
那兔子通體瑩白,龍眼大小,正是樓逆從前雕給她的小玩意。
她跑到籬牆邊上,那邊靠近石井,整個土都是微潤的,她左右張望,確定沒人看到她,這才蹲下身,將白玉兔子放跟前,爾後撩起袖子,試探地戳了戳籬牆根下的軟泥。
小小的手指頭再一摳,就弄下好大一坨的濕泥來,她細細看了白玉兔子的模樣,掰了點濕泥在掌心搓了搓,當做兔子圓滾滾的肚子,爾後是捏長長的耳朵。
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的荷華郡主壓根就沒看到,年逾古稀的村長走一步晃三步的帶著好些身穿綢衣的人徑直往這邊來,直到——
“小妹!”
正捏到兔子尾巴的荷華郡主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麵色一僵,轉頭就見那與自己不甚相似麵容的兄長震驚地盯著她……手裏的泥巴!
連同邊上俊美無雙的父親,也是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狹長鳳眼。
堂堂荷華郡主竟然喜歡玩泥巴!
小荷華已經能預見此後京城會傳出這樣的流言,並一定會遭到所有勳貴的嘲笑,她頃刻就漲紅了臉,哇的哭了起來,並飛快站起身,一腳將快要捏成形的兔子踩扁,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屋裏跑。
父親和兄長什麼的,最是討厭了。
正在處理魚鱗的鳳酌,還以為自家女兒被誰欺負了,抱著哭的直抽氣的荷華出來,就見徒弟和兒子站在院子裏,親衛已經被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