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和馬如龍一樣,在自己的眾多侍衛中遊走尋敵,他在外麵布置如此多的侍衛並非防止馬如龍逃逸,而是喜歡排場。
他但凡出行,除十大貼身護衛外,一般侍衛也在百名開外,前導後擁,左右夾侍,猶自歎不得如皇上那般千乘前導,萬騎簇擁的威勢。
而今這些侍衛一個個卻成了樹樁子,人叢變成了密林,兩人仿佛玩一場叢林追逐戰,他的戶庭千裏已無用武之地,為怕誤傷屬下,還把護身罡氣收回體內,十步外可製人死命的搜魂抓更不敢亂施。
馬如龍並不急於逃出這座人肉密林,他在等藥效發散,功力提聚上來,至少堪與“主子”一搏,他一邊逃一邊偷眼暗窺,越看越是心驚。
“主子”寬袍大袖,遊走之際卻如水中靈魚,人叢密集,這些人又如驚鳥一般亂竄,不時撞在一起,卻無一人沾到他衣角,顯見小巧身法亦臻化境,馬如龍原擬和他玩玩貼身肉搏術,見此隻好打消念頭。
“主子”早氣得發瘋,庭院雖廣,也不過幾畝地光景,若無人障,馬如龍早已抓之在手,他對“乾罡指”雖不無忌憚,卻堅信自己功力之精純足以抵受一指兩指的,隻有五成功力的馬如龍未必抗得住他神力一抓。
他突然停步,冷眼睃著馬如龍的身形,驀然大吼一聲:“趴下。”滿院亂竄的侍衛們如聞聖旨,立時撲倒地上,有幾人頭臉相撞,鏗然有聲,兀自忍痛不敢出聲。
這一招真也靈驗,站立不倒的馬如龍立時如鶴立雞群,突顯出來,他方一愣神間,幾縷銳風已然襲來,欲待閃躲已然不及,隻好全力擊出一掌,五縷指風卻直透掌風而入,馬如龍忙不迭複發一掌,才抵住這一抓,此時才發覺,自己和“主子”之間隻有五步之遙。
“主子”也微微一怔,“咦”道:“馬如龍,你居然能擋住我一抓,果然了得,我先前與你賭招,讓你接我一百零四招。
“現在咱們變通一下,你既隻有五成功力,隻消接得下我五十抓,這江湖我拱手讓給你。”
馬如龍一笑道:“江湖又不是你的,你憑什麼讓給我?”
“主子”淡然一笑道:“這江湖早已是我的掌上物,隻是上麵有根刺,這根刺就是你,拔掉你這根刺,江湖就是我的了。”
不遠處那個聲音又冒出來:“許士傑,你這無恥之尤,你是一代武學宗師,對一個後生晚輩居然偷襲暗算,一抓不中即當羞死。
“還大言不慚讓人家接你五十招,我送你塊豆腐,你一頭撞死算了。”
“主子”再好的涵養也忍受不住了,他怒吼一聲向聲音發出處衝去,他聽得很清楚,聲音就在院牆外一尺左右處,而且絕非從地下傳出,他一步騰空已跨出院外,便如長人巨足一般,絲毫不顯費力,當真是“縮地”有術。
他的十大貼身護衛中,有三名看守內庭院門,兩名守在內庭外庭的屋頂上,還有五名負責搜尋這“聲源”,早已被這聲音弄得暈頭轉向,已辨不清東西了。
“主子”趕到時,卻見這五人呆呆地望著一塊巨石發愣,聲音就是從石頭上清晰傳出的,他們已發瘋般找了一炷香的時候了,上麵下麵均沒藏著人,倒似這石頭真能開口說話一般。
“主子”一看便泄了氣,他委實不愧一代宗師,一看便知端的,這是有絕頂高手用傳音入密的方式把聲音凝化成內力,擊在巨石上反射而出聲音,他自忖也能做到,但要使聲音如在口中發出一般清晰圓潤,絲毫不走樣兒,卻也很難。
他心中既羞忿複凜然,他不用名姓已久,“主子”似乎真成了他的名字,有時自己都忘了,想半天才能想起,而世上知道他真名實姓的人寥寥無幾,此人竟能一口道出他的名字,顯然深悉他的底細。
“相好的,出來吧,你指使馬如龍處處與我作對,無非也是想這個江湖,咱們一戰定勝負。”
他心中已認定,此人一定就是馬如龍的幕後指使者,或許就是他的師傅也未可知,馬如龍編的那套鬼話他自然一個字也不信。
馬如龍也知道有高人在暗中相助,神情振奮,他也凝運功力,想探測出聲音的真正來源,此時一個尖細的聲音傳入他耳中:
“傻小子,還不快逃,你現在不是他的對手。”
他是個聽勸的人,一言入耳,轉身便逃。
“哪裏走!”朱三和樂廣早已追了出來,截住他的去路,兩人已不敢用掌,朱三亮劍,樂廣亮出一根熟銅短棍,他既習練童子功,器械也趨少林一路。
馬如龍俯身拾起一柄劍,瞬息間攻出兩招,分刺兩人,朱三和樂廣對他已心存忌憚,挺身攔截也隻是想阻他一時,並非想和他放對廝殺,見刺向自己的一劍迅急凶狠,不敢直攖其鋒,各自退後一步,但依然卡在要路上。
隻此一阻,“主子”已返身折回,那道高牆對他而言毫無阻礙,他已醒悟到那位隱身人意在調他離開,使得馬如龍趁機逃脫。
馬如龍橫身一飄,擺脫了腹背受敵的局麵,但如此一來,逃向外麵的路卻被三人封死,馬如龍冷笑道:
“三打一嗎?並肩子上吧。”
“主子”揮揮手,讓朱三和樂廣退後,喝道:
“我既在此,任何人不許插上一手,我看他能逃到天邊去?”
馬如龍方欲出招,那縷尖細的聲音又傳入耳中:
“傻小子,別和他硬拚,到後麵來。”
馬如龍心中一振,手中長劍遞出,喝道:
“接招”。
“主子”也不敢怠慢,凝神接招,馬如龍“乾罡指”都練成了,劍上修為亦必大有可觀,孰料馬如龍手腕一縮,劍勢方吐即收,身形一晃,又鑽入內庭院內。
“主子”心中一哂,伸足一踏已至馬如龍身後,喝道:“留下。”伸手即抓,他心中已動殺機,意欲在馬如龍後背開個天窗。
馬如龍身形驀然疾轉,一劍刺出,正是他創出的“玫瑰刺”劍法,他隻是為三娘子自衛救命而創,而今自己也命懸一發,不期然間便使將出來。
他的疾停轉身,出劍時機方位在在出人意表,劍上更如毒蛇吐信般絲絲作響,一層淡紫色光暈從劍上氤氳生出,劍尖直透爪力而入。
“主子”心中大駭,不意馬如龍將“乾罡指”從劍上發出,若是尋常劍法,他大可不理。
“搜魂抓”的指力足以摧金碎玉,但這一劍已是“乾罡指”的莫大威力,他不敢以身相試,腳下一錯,身形又退了回去,便如根本未動過一般。
馬如龍凝聚全力一擊,內力已耗大半,服用藥物提聚起的閃力雖然剛猛,耗損卻是正常時的數倍。
他縱身疾衝,一步衝到了一名侍衛麵前,“主子”既下令任何人不得插上一手,這些人便無人敢上前攔截。
這名侍衛見馬如龍衝到麵前,茫然不知所措,高高舉起雙手,以免有“插上一手”的嫌疑,連自己都不敢,馬如龍伸手取下他腰間的“暴雨梨花針”,笑道:
“借用一下。”
“主子”又已鬼魅般侵近他身後,這一次他沒聲張,意欲偷襲得手,然而他的護身罡氣還是暴露了他的位置。
馬如龍身形疾轉,暴雨梨花針正對著“主子”,他手指一按,笑道:
“嚐嚐這個。”
“主子”也唬得亡魂皆冒,他護身罡力再強,也不敢以血肉之軀抵受暴雨梨花針,這勞什子可比“乾罡指”還要可怕,他身手也真個了得,急迫之中避無可避,竟伸手一抓,生生握住了那枚圓筒,在圓筒中的針已啟動尚未射出的瞬間將之捏扁。
馬如龍心中也拜服的五體投地,自忖自己絕無此能,他放手後躍,哈哈笑道:
“佩服,佩服,閣下身手之快已無人可及。”
那縷尖細的聲音又傳入他耳中:
“傻小子,你長他人誌氣作甚?你師傅就高出他一頭,隻是你小子學藝不精,你到屋頂上來找我。”
馬如龍臉上不禁發燙,師傅的武學已至天人之地,隻能說“仰之彌高,鑽之彌堅,浩浩焉莫瓣涯際。”
師傅堅持要他再學二十年,良有以也。
“主子”握著那筒捏扁的“暴雨梨花針”,也是心悸不已,兩手微微發顫,他一生抱定“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宗旨,凡事均謀定而後動,從不涉險犯難,這一次是他生平唯一險遇。
馬如龍騰身上房,卻見屋頂上隻有兩名侍衛,一名侍衛見他上來,起身站立,也是惶恐不知所為,另一名侍衛卻依然伏身不動,馬如龍看出門道來了,一步跨過去,這名侍衛身旁的煙囪後閃出一道人影,悠忽間已貼上他後背,右掌按在他靈台穴上。
馬如龍雖明知此人絕無惡意,還是驚出一身冷汗,被人一招間製住在他還是頭一次,那縷尖細的聲音又道:
“怎麼樣?我的身手不比他慢吧,我助你一臂之力,你煞煞他的威風。”
馬如龍隻感後心靈台穴上一股柔和渾厚的內力不絕湧入,登即如飄行雲端,說不出的舒適受用,渾身毛孔皆張,呼吸吐納。
身後那人“咦”道:“小子,打通胎息功夫了,道行不淺哪。”
那人索性把後背貼在馬如龍背上,功力便從馬如龍後背每個毛孔中傳輸過去,較諸單掌傳輸快了何止千倍,須臾間,馬如龍已感功力全複,且更強盛,他腦中靈光一閃,豁然省悟:
金剛不壞體禪功!他已知道此人是誰了。
“主子”早已縱身上來,卻望著馬如龍微微發怔,他看不到馬如龍身後那人,卻能感受到他,他將護身罡氣擴充過去,一到馬如龍身旁便如冰入火爐,消釋無形。
那人又用傳音入密的方式道:
“小子,你先用三成力道打他一掌,誘他過來,然後用“乾罡指”對付他,你我內力並作一處,比他強過一頭,不用怕他。”
馬如龍迫於內力匱乏,被人攆得東逃西竄,早已受夠了這種窩囊氣,此時竟貼上一個源源不斷的內力輸送庫,登即信心百倍,意氣軒昂,他伸手打出一掌,喝道:
“我就接你五十抓。”
金剛不壞體禪功乃世上第一等功夫,之所以“金剛不壞”即在於其內力修為已臻絕頂,再上一層就是仙佛之路,乃是世間內功修為的極致。馬如龍雖是借用,威力亦凸顯無遺。他隻用上三成內力,已是罡風激蕩,威勢駭人。
“主子”也出一掌抵住,他已知這兩人在一起一定是作甚手腳,是以先掂掂斤兩,探探虛實。
那人能借石頭發音,又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製住他的一個貼身侍衛,而近在咫尺的另一人竟懵然無知,隻此兩端便證明此人功夫不會比自己差到哪裏。
再加上馬如龍詭計多端,他也不得不防,適才便險些命喪當場,這可是一場鬥智鬥勇的好戲。
他從馬如龍掌風上已測知其力度。
他估料馬如龍不會是全力,他高估一些認為至少也該有五成,這已令他心內震撼。
但他也並不太著意,縱然馬如龍全力出擊,依然比他差了一籌,何況此種內力傳輸法往往潛藏致命禍胎。
內力傳輸遠非外人向來那般容易,不同功法的內力往往便是天生的冤家對頭,借用過來非但不能助已,反而是引狼入室,自殘髒腑,求死莫速於此途。
高手為人療傷,打通經絡,往往自矜得意,其實對病人的經絡亦損傷匪淺。
但療傷救命,亦屬迫不得已,而以此種方法對敵,即便同門師兄弟甚至師徒之間也很難借用,否則人數眾多的門派合力一處,豈非天下無敵?
精擅此種功法的隻有藏密高僧,以摩頂大法為人打通經脈,有益無損。但互融內力聯合對敵的例子卻也罕見。
他心中冷笑,全力發出一抓。
他已認定藏匿馬如龍身後的神秘人不是他的師傅便是他的師兄,才得以借力為用。
他隻消盡全力攻擊,無需獲勝,馬如龍因需借用內力太多,一旦髒腑經絡承受不住,便會經脈崩絕,而他背後施術者亦會作法自斃,這也是事之必然。
然而智者千慮,亦有一失,他千算萬算,卻沒料到馬如龍已練成胎息大法,在他背後的人練的又是獨一無二的“金剛不壞體禪功”。
胎息大法吸納功力並非循經導脈,而是由毛孔一體吸入,周身受益,如河潤大地,絕無堤岸潰決之虞。而金剛不壞體禪功乃是內力修為的最高峰,已至萬法歸一、殊途同歸之境地,早已泯除門派畛域之別,否則此人焉敢隨便施用。
兩大絕世功法一經調融,此人的內力馬如龍便如自己的內力一般運使如意。
而且此人非但有意補足了馬如龍所欠缺的五成內力,洶湧而入馬如龍體內的禪功還無意間依照精修此功的路子我馬如龍伐毛洗髓,許多先前未曾打通的經脈一並豁然而開。
不但使馬如龍內力陡然提升一個境界,其血肉筋骨、髒腑經絡受此洗練,與前相比已有仙凡之別這正是煉丹術家孜孜以求的“換仙骨”的境界。
不過施術者不知,受者亦一時覺察不出,此乃因緣際會,可遇而不可求,足可抵馬如龍山中十年苦修。
馬如龍精神抖擻,以六成內力拍出一掌,接住“主子”一抓,左掌猶蓄滿內力,一俟右掌不敵,便雙掌齊上。
右掌之力果然略有不敵,他左掌一推,也隻抵住這一抓便凝住內力,以免暴露實力。
“主子”一見,心中暗喜,果然比自己還差了一截,他奮起神威,左一抓右一抓,疾風暴雨般抓出,意欲引得馬如龍體內兩股內力相撞,一舉而斃兩大勁敵。
馬如龍連連出掌抵住,每次都是略見勢絀,引得“主子”一步步迫近,兩股罡風在屋頂上相撞,猶如刮起一場颶風,屋上瓦片皆被掀去,拋擲遠處。
站在“主子”身後的侍衛亦感立身不穩,呼吸艱難,忙不迭跳下房去,那名被人製住的侍衛更是飽受罡風激蕩之苦,一縷縷罡風刺入體內,真如刮骨割肉,不啻淩遲支刑。
他張口呼痛,卻又什麼聲音也發不出,直感十八層地獄無此淒慘,好在時間不長,他也被激蕩的罡風掀翻過去,如截枯木般從屋頂骨碌下去,下麵早有人看見,出手接住,已是人事不省。
四周眾人均企足仰望,觀看這場武林罕見的絕頂高手對決,眼見“主子”步步緊逼,節節勝利,無不歡呼忭舞,鼓掌喝彩為“主子”加油。
二十年來,“主子”還是頭一遭與人動手過招,即便朱三也從未見識過“主子”真實武功的豐采,無不看得心醉神馳,這等武學境界是他們夢裏也不敢想望的。
“主子”也是心喜不已,他能感覺到馬如龍手上的力道一點點消退,這說明馬如龍的內力,馬如龍的身體和借用的功力三者間已有難以調和的跡象。
他繼續出抓,這片刻間他已連出三十六抓,他當然不僅會這一門絕學,這種絕學他精擅的不下十種,隻是“搜魂抓”也有攻破罡氣的功效,以之對付兩人合力而成的罡氣正好,同時也兌現了他讓馬如龍接五十抓的話,現今看來,即便這兩人合力,也接不住他的五十抓。
“出指。”那縷尖細的聲音喝道。
馬如龍毫不遲疑,伸指攻出,一道金色光芒從指上射出,透過漫天爪影,鑽透“主子”護身罡氣。
“主子”心中大駭,知道又著了馬如龍的道兒,他變爪為指,也以一指相抵,那道金光距他指端僅有兩寸,他這一指也有駭人的名目“滅魄指”,但“乾罡指”的金光依然一點點攻進,既是因“乾罡指”和其他指法相比有先天優勢,也是因兩人合力已超過“主子”功力四成有餘。
他全力盡出,“乾罡指”的金光雖緩慢卻堅韌地又攻進一寸半,眼見已將攻入指內,他心中一歎,身形一側,借指端反彈之力旋出,身如陀螺般旋下屋頂。
“走人。”馬如龍身後那人喝道,兩人也轉身疾掠,踏上鄰近的屋頂,轉瞬間已過了三條街,前麵那人才跳下屋了,在街上慢慢走著,便如普通行路人一般無二。
馬如龍始終沒看到他的正麵,他雖猜出是誰,卻不敢肯定,因為那人早已“圓寂”了,他也跟在後麵走著,體內依然激蕩不休,這是湧入體內的功力盡行撤除後,他自己的內力在做調整,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轉過一個街角,那人回過身來笑道:“好些了吧,馬公子,久違了。”
馬如龍一怔,躬身道:“前輩認識我?”
那人笑道:“你還沒認出我?海盜船上,李相。”
馬如龍恍然大悟,他就是在海盜船與宰相李石寸步不離的神秘人,明白過後卻又糊塗了,苦笑道:“可您……”
那人截口道:“你想到的那人已經死了,死人是不能複活的,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晚上你來找我,我有話對你說。”
他說了個地方,馬如龍點點頭。
那人又聽聽適才離開現今卻一片死寂的地方,又道:“你也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盡量不要去招惹許士傑,不是冤家不聚頭,你和他有得鬥哪。”
馬如龍點點頭,他體內氣息沸騰,不敢多說話,那人轉身便走,剛走了一步卻又停住,轉身道:
“你身邊還帶著個女孩子?”
馬如龍臉一紅,躬身道:“弟子荒唐。”
那人淡然一笑道:“救人怎能說荒唐?你帶那個女孩子來見我。”說完徐徐行走,卻又轉瞬間不見了身影。
馬如龍回到住處,才發現三娘子不見了,心立刻懸了起來,他也發現了他和人打鬥的地方,仔細檢查後斷定她還活著,就開始在整座城裏找起來。
雲行無影門的人早已被驚動,隻是懾於“主子”到後的強大陣勢,不敢貿然潛入相助,交手過程他們在附近的藏身點卻也大飽眼福,益發把馬如龍視為天人。
後見馬如龍焦灼不安地四處尋覓,如失重寶,梁子都才現身相見,知道後便發動他帶來的所有人幫著找尋起來,最後還是馬如龍找到了三娘子。
這其中過程雖長,馬如龍隻是簡單概述一遍,三娘子卻也聽得雙手都是冷汗,她問道:“那位前輩高人是誰?”
馬如龍道:“不經他老人家許可,我不能告訴你,不過晚上你就見到了,你自己問他更好。”
入夜後,馬如龍帶著三娘子悄悄來到那個地方,竟是三間早已廢棄的草房,庭院間枯草萎地,破舊的門窗也是蛛網塵積。
“是這地方嗎?咱們是不是找錯了地方?這也不是人住的地方呀?”三娘子疑惑地問道。
“小丫頭,你說得很對,這裏不是活人住的地方,我這死人住著正合適。”門口現出一人,微笑著道。
“大師。”馬如龍聽此一言,再無疑慮,跪倒在地,叩拜起來,如拜師尊,三娘子也忙跪倒在地,撲通通叩起頭來,她是拜謝此人對馬如龍的救命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