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3)

朱三很是陰險,若馬如龍自認出爾反爾,則對出爾反爾之徒無需講任何江湖規矩,也就不必被他提出的讓五成功力難住。

馬如龍笑道:“好啊,閣下真要馬上來這場人頭豪賭?”

“主子”一笑道:“有何不可?”

馬如龍拍手道:“好,公平一賭,我也無需你讓我五成功力了。”

“主子”半天不笑地看著他,不知他是真瘋還是想速死。

朱三和樂廣相視一笑,這小子死期到了,自己的一身晦氣也可消除了,若非“主子”神龍般突現,自己二人真要被馬如龍氣得吐血而亡。

馬如龍喊道:“朱先生,請抬張桌子過來。”

朱三怔住了,狐疑道:“抬桌子,你要桌子何用?”

馬如龍道:“要豪賭當然要賭台,沒桌子怎生賭?”

朱三恍然醒悟,失聲叫道:“你是要賭錢?”

馬如龍正色道:“不,賭命,賭人頭。”

樂廣跳腳大叫:“我們要和你一戰定勝負,賭人頭,哪個要跟你在賭台上玩兒?主子,別答應他,這小子是出了名的賭棍。”

馬如龍笑道:“我說的就是人頭豪賭四字,是賭而不是戰,骰子牌九定勝負,而不是比試拳腳,舞刀弄劍。”

朱三怒道:“馬如龍,你又在設套兒害我們,若是賭又需劃什麼道兒?”

馬如龍故作訝異道:“朱先生,看來你真沒進過賭場,尋常賭幾把也得講定賭大還是賭小,賭骰子還是賭牌九,這裏麵的道兒可比比武的道兒多的太多,焉能不先劃道兒?”

朱三和樂廣恨的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他們隻以為既劃道兒就是比武,馬如龍在他們麵前怎樣劃道兒也還有這資格,若和他們主子劃道兒比武豈非螳螂擋車,自不量力。

焉知圈套設在那個“豪賭”的賭字上,他們二人再被套一次也就自認晦氣了,但這次還連帶上了主子。

他們曾仔細研究過“海盜船”之戰,馬如龍擲骰子勝了船上賭場裏的一位賭王,贏到一個名妓,轉送給宰相李實,借此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老皇上的聖旨和調兵的玉符合而為一,這是海盜船之戰勝負關鍵的一環,馬如龍的賭術也起到最關鍵的作用。

過後他們認為:

馬如龍在賭術、機關消息兩項已是絕頂高手,而武功方麵卻還深淺不明。

淩峰死狀有諸多疑點,最令他們不解的是,淩峰是被一頭撞死的,而他們查遍天下各門派武功,也沒一家是以頭功撞長的,武功中雖也有“頭縋”之類的,可若這種莊家把式就能撞死淩峰,淩峰就不是江湖霸主,而是頭笨豬了。

現今朱三和樂廣對馬如龍的武功也探不清底蘊,但至少比武穩操勝券,賭則必敗無疑,他們還沒自大到認為在賭台上能贏賭王。

馬如龍不理會朱三和樂廣,轉向那位“主子”,朗聲道:

“閣下適才說人頭豪賭可以開始了,若是沒這膽量,或自人不敵,也可以收回,隻要閣下自認是出爾反爾之徒,這一節我也不追究了。”

“主子”氣得朗聲大笑,他一把扯下臉上的麵巾,露出一張黃金麵具,金燦燦熠熠生輝,猶如廟中供奉的神祇。他諦視馬如龍有頃,雙眼寒光暴射,令人不敢仰視,他笑了幾聲,冷冷道:

“馬如龍,你還真有底氣和我擺道兒?你知道嗎,你的命就握在我的手裏,我隻要動動手就可以拿到,你還憑什麼來和我以賭決生死?”

馬如龍也冷冷道:“你既這樣講,還有什麼說的,手底下決生死就是。”

他身子微側,蓄勢以待。

“主子”倒狐疑不定了,馬如龍忽而倨傲,忽而謙恭,突然又要和自己一決生死,他還藏著什麼法寶不成。

樂廣忙在他耳旁道:“主子,這小子會使乾罡指,得防他一手。”

“乾罡指?”“主子”也是一驚,腦子裏迅速閃過近五十年裏練成“乾罡指”的人名,兩名已做古,隻有一人活著,卻也有二十年未現身江湖,而這並說明不了什麼。

“乾罡指”和金剛不壞體禪功一樣,並非有師傳就能練成,而是由修習者的先天秉賦而定,往往十幾代無人修成,而下一代傳人卻不經意間輕鬆練成,而後繼者卻又無人。

據他所知,就有十幾個道家流派的門派存有此門絕學圖譜,而且也不禁人抄傳,是以由乾罡指並不能探明馬如龍的師門淵源。

不過“乾罡指”是世上能破護身罡氣的幾種絕學之一,馬如龍既擅“乾罡指”,自己縱然功力高過於他,也並非全然有恃無恐了,但轉念一想卻又笑了,花容的功夫都在雙掌上,馬如龍若真會“乾罡指”,怎會被花容打殘,他笑道:

“阿廣,你又吃他騙了,他若真會使“乾罡指”,花大姐早死在他手上了。”

樂廣如夢方醒,大叫道:“馬如龍,你敢使詐騙我?”

朱三道:“樂廣,馬公子是賭王,賭王也都是千王,哪有不出老千的。”

他對此倒是心存疑慮,馬如龍出指時,他親眼看見他食指上有一層淡淡的紫氣,那是“乾罡指”的獨門特征,但“主子”說的有道理,他就不敢言其必有了。

馬如龍站直了,笑道:“三位慢慢聊,在下少陪了。”轉身便向外走。

“主子”譏諷一笑道:“老千被戳穿了,就急著逃命了?”

馬如龍道:“三位隻顧自家閑聊,卻把客人晾在一旁,這也是貴堂口待客之道嗎?”

“主子”兩手一攤,對朱三樂廣笑道:

“看到沒有,人家見怪了,要想讓馬公子死得心服口服,咱們還需做大量耐心細致的工作,小三,抬桌子出來,上好酒,我陪馬公子對飲幾杯。”

馬如龍暗自忖度:

自己拔足一逃,他們未必追得上,這附近房屋鱗次櫛比,非比平原大漠,“主子”的“縮地術”未必能發揮作用,然而自己好不容易見到他了,看上去他已把自己看成掌上物,並不急於動手,又何妨與他周旋一陣,也好摸摸他的底。

朱三樂廣雖見他要走,並不攔截,他們知道,主子既到此,周圍定必是銅牆鐵壁,馬如龍就是變成蒼蠅也飛不出去,兩人親自指揮屬下抬來一張漆金方桌,兩把花梨木椅子,一壇二十年陳的女兒紅。

“主子”與馬如龍對坐,樂廣為他倒酒,朱三一見,隻好為馬如龍斟酒了,然後兩人侍立主子身旁。

“主子”望望左右,忽發感慨道:“阿廣,我有多久未和人主賓相對了?”

阿廣想了想,躬身笑道:“主子,怕有二十年了吧。”

主子歎道:“舉世滔滔,竟無一人是知己好友,也無一人是相稱的對手,高處不勝寒哪。”

馬如龍微笑道:“獨夫民賊大都如此。”

朱三樂廣勃然大怒,喝道:“你……”

“主子”擺擺手道:“讓他說,他想說什麼都成,臨死之人的要求與願望咱們應當盡量滿足,殺人也要殺得仁慈。”

馬如龍不理他,把那杯酒喝了進去,品了品,讚道:“好酒。”

“主子”也舉杯相陪道:“好酒就多喝些,這也算是上路酒了,要不要來點豬蹄火腿的下酒?”關切之狀溢於言表。

馬如龍笑道:“不必,隻酒便好,在下倒有個迫切的願望,望賜成全。”

馬如龍一謙恭,“主子”又興奮起來,對朱三樂廣笑道:

“你們看馬公子多乖巧,說的也動聽,‘望賜成全’,話說到這份兒上了,咱們焉能不答應?”

朱三樂廣也幫襯湊趣道:“那是當然,馬公子你盡管說。”

朱三麻手利腳又為他斟好酒,都露出渴盼之色,他們明白主子千辛萬苦得到了馬如龍,不舍得一下子弄死他,要好好戲弄他一番才過癮。

作屬下的焉能不盡心地幫襯,主子可是難得高興一次。

馬如龍道:“在下臨行之前想看看閣下的真麵目,知道閣下的真實姓名,閣下想殺我的真實原因。”

“主子”著實犯起難來,樂廣如被一桶涼水澆在頭上,薄怒道:

“馬如龍,你死到臨頭,還不忘下套兒?看來就算把你送到閻羅殿上,你對閻王老子也敢下上一套兒。”

馬如龍豎起兩根手指,“主子”不明白,問道:“你還有第二個願望,那先說這個。”

馬如龍微笑道:“不,我隻是提醒閣下,你已兩次出爾反爾了。”

“主子”臉上驀然間紅光透射,轉瞬間又冷靜下來,沉吟道:

“馬如龍,你想激怒我一下子殺死你,我不會上當,我並非出爾反爾,我告訴你其中道理,我戴麵具並非為遮掩麵部,而是喜歡戴麵具。

“久而久之不想摘了,跟你說吧,我晚上睡覺都戴著這個,所以這就算是我的真是麵目,至於我的真實姓名你要知道也不難。

“不過你要先告訴我你的,你若是說出真名實姓,真實師承,我不單告訴你我的真名實姓,還告訴你我為什麼要殺你,這個交換公平吧?”

朱三冷笑道:“你別說你叫馬如龍,那是新月公主為讓你混上海盜船,讓你假冒的。

“真正的馬如龍是當今馬皇後的侄子,原康親王府中軍,現任大內禦林軍統領,這些我們早就一清二楚了,甭想蒙混過關。”

馬如龍心中暗驚,不意對方了解得如此透徹,臉上卻不露聲色,笑道:

“在下改名了,以後就叫馬如龍,這就是我的真名實姓,在下是被師尊逐出師門,流落江湖之人,無顏複稱師門,這交換倒是無法完成了。”

朱三樂廣鼻子裏哼了一聲,不屑反駁,“主子”卻故作驚愕之狀,問道:

“果真如此?”

馬如龍道:“就是如此。”

“主子”大發浩歎:“人不交不知心,誰能料想到人中之龍的馬公子竟是位天涯淪落傷心客。

“馬公子,我雖栽培過不少人,卻從未收過弟子,你若不嫌棄,拜我門牆之內,我雖不才,也還有幾手絕活,我會傾囊傳授於你。”

“護身罡氣,戶庭千裏縮地術,搜魂抓?”馬如龍點出他適才一招間顯露出的三項絕學。

“主子”矍然一驚:“了不得,你都看出來了?”

護身罡氣不辨而能知,縮地術明眼人稍加分辨亦易知,他那搜魂抓卻與一般爪法無大區別,常被誤認為虎爪熊爪一類的功夫,而其厲害之處並不在爪法上,而在其五指射出的內力,無聲無色,尖銳如刺,虛空一抓,便能致人死命,而又不留傷痕,是以人稱搜魂抓。

朱三樂廣也是一驚,他們追隨主子日久,而且有半師半徒的名分,然而主子現身時亮了一招,他們卻也都疑似而不敢確定,馬如龍的武學修為委實在他們之上。

“主子”熱切地問道:“怎麼樣?單憑這三項足堪為師之資吧?我還有幾手玩意,到時一並傳給你。”

馬如龍笑道:“好意敬領,在下武學根基已定,無法改習旁門,閣下還是另擇俊彥吧。”

“主子”略顯失望,朱三和樂廣卻是腹內竊笑,馬如龍已具江湖霸主聲望,焉肯拜入別人門牆,主子這是想徒弟想瘋了。

他武功高絕,眼界卻也絕高,擇徒綦嚴,以淩峰資質之高,尚難全入他法眼,他精心打造了淩峰這位絕世奇才,卻始終不肯正師徒名分,他而今竟欲收馬如龍為徒,法眼固然無訛,卻太不靠譜了。

“主子”歎道:“此事以後再議,看來我若不能讓你輸得心服口服,和你商量什麼事都難成,我且問你,你現今有五成功力,若欲恢複至十成還需幾天?”

馬如龍道:“十天。”

他故意多說幾天,“主子”爽快道:

“好,小三,給馬公子收拾個房間,好吃好喝不論,他需要什麼就給他什麼,十天後我與你公平一戰。

“我現今不想要你的腦袋了,我要你這個人,我要讓你心甘情願拜我為師。”

馬如龍冷冷道:“閣下這是要軟禁我?”

“主子”微慍道:“軟禁又怎樣?馬如龍,不管你有意還是無意,你壞我幾樁大事。

“我殺你一千次都不為過,現今殺頭改為軟禁,夠寬大的了,這叫以德服人,先教你一手。”

馬如龍霍然站起,朗聲長笑,朱三樂廣和周圍侍立的人均不禁失色,敢在“主子”麵前如此猖狂,立斃無疑。

朱三側過臉去,心內一聲喟歎,他雖與馬如龍為敵,刻刻以殺之為念,此時卻為他扼腕惋惜:

奇才難得啊!

“主子”穩坐不動,眼中亦無慍色,笑道:

“你又想發嘯嚇唬人了?省省力氣吧,這一笑又有何說?

“我雖不才,幾十年來恩澤布滿江湖,以德服人四字當之無愧。”

馬如龍舉起酒杯,一口喝幹,雙手據案,雙目灼灼,冷笑道:

“君豈不聞無心施恩者為德,有心施恩者為賊。”他說著從懷中取出一隻金百合,放在桌上。

樂廣一見大驚道:“你怎麼也有這個?你快說明白,可莫大水衝了龍王廟。”

馬如龍冷哼道:“發你的春秋大夢吧,閣下,幾十年來,你以此為釣具,利用人們心裏的卑劣弱點,誘騙他們吞餌上鉤,又轉手成為你的禦用工具。

“你利用這些人刺探各門派消息,瓦解各門派心理,並預伏下你他日收拾各派的內應,這不是恩,而是賊,專事收買一些人肮髒靈魂的賊!”

“說得好!”不遠處一個聲音喊道,同時有四五處掌聲響起。

朱三方欲動身查看,“主子”卻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動,同時四周無數人影閃動,周圍屋頂上也現出憧憧人影。

“接著罵。”“主子”大度一笑道,“已有三十年沒人敢當麵罵我了,偶爾聽回罵也挺新鮮的,不過我告訴你,你罵錯了,你先一起罵完,我再告訴你錯在哪裏。”

朱三和樂廣相視苦笑,主子今兒個怎地反性了,馬如龍罵到頭上他還不驚。真要以“德”感化他,收他為入室弟子不成?

馬如龍繼續道:“幾十年來,你處心積慮,從最小的門派一口口吞起,故意使每一樁事都互不關聯,以求掩人耳目,積聚實力蠶食武林。

“降者優賞,不服者屠戮,幾十年來,因你一念之故死於刀下者有多少人,這也叫以德服人?我告訴你,盜亦有道的道都比你的德高尚許多。

正說著,院門外閃進一人,急趨至“主子”麵前,沒有說話,隻是搖搖頭。

“主子”坐不住了,站起身笑道:“馬如龍,有幾個攪局的,我要把他們揪出來,得先請你去休息了,你識相點,別讓我多費手腳,我答應你的條件絕不變卦。”

馬如龍笑道:“我坐得乏了,先舒展舒展筋骨再歇著也不遲。”

他一掌拍向桌上的酒壇,酒壇登時化成無數碎片,向四麵八方激射,每一塊碎片均不亞於一枝弩箭。

“主子”、朱三和樂廣三人齊地出掌一撥,射向他們的碎片分向左右,經他們掌風激蕩,勁力更強,隻苦了四周侍立的人,猝不及防之下,倒下一片,慘呼聲四起。

馬如龍借此一掌之力的反彈,身子已射向院門,身後卻有一股掌風湧至,喝道:

“主子讓你留下。”

馬如龍驀然轉身,一指伸出,一道紫色光芒從指上射出,如刀破竹般直透掌風而入,那人“嗷”的一聲慘叫,左手捂著右掌蹲了下去,擊出的剛猛掌風也如薄霧般散盡。

“主子”已一步跨過來,卻戛然而止,大驚道:“乾罡指”?那人滿頭冷汗,幾欲虛脫,全憑一口氣苦苦撐持未倒。

他舉起右掌,慘淡月光下隻見掌心一點圓圓的白印,像是用白灰點了一下,隻這點白印便是天下所有練掌功者的噩夢,被“乾罡指”點中,不是右掌受傷,而是一身武功盡廢。

不遠處那個聲音再度響起:“許士傑,你護身罡氣與搜魂抓的克星來了,好好享受吧。”四麵又有四五處淩亂的掌聲,極盡嘲戲之能事。

“主子”知道遇上高人了,而此人意在擾其心智,他隻能置若罔聞,武功被廢這人是他貼身十大護衛之一,武功猶在朱三樂廣之上,豈意竟於一招間被廢了武功,他獰笑道:

“馬如龍,我對你以誠相待,你卻使詐待我,待我會會你的‘乾罡指’。”

馬如龍轉身已旋出院門,院門外兩大侍衛本已蓄掌相待,眼見同伴慘遇,忙不迭藏掌於身後,出腿橫踢。

他們一身功力大多在掌上,腿功卻是平常,馬如龍都懶得出招,身形一閃,已從兩條腿間從容而過。

雖然有“南拳北腿”之說,武林上流練器械大多是劍,練徒手大多是掌,劍乃君子之器,掌法亦盡風流之致,時尚所好,天下風靡。

當然“乾罡指”並非隻能破掌功,實際上練至化境舉凡內家外家的功夫可盡破無遺,不論演化為拳腳上抑或施用於器械上。

隻因幾位習成者已是絕頂高手,所對付的亦盡屬絕頂高手之列,而這些人幾乎都是掌功已臻化境,有的還練出護身罡氣,“乾罡指”遂有護身罡氣和掌功的“克星”美譽。

馬如龍還是在習通胎息功後,才開始暗中修煉“乾罡指”,這已是道家功夫的最高峰,不啻於佛家的金剛不壞體禪功,卻始終不得其門而入。

被花容閃電霹靂般的一百零四掌打殘後,他在入室療傷後反複回想交手過程,並潛思克製方法,竟豁然參悟出“乾罡指”心法無上秘奧。

他就是依據“乾罡指”的無上心法,糅雜自己師門的幾項心法,才創出傳授給三娘子的“玫瑰刺”劍法。

當然以三娘子的修為,練上一輩子也練不出“乾罡指”來,但她習練幾日便劍斃數名高手,足見“乾罡指”心法之威力絕倫。

馬如龍於這套指法也是初窺堂奧,習成的“乾罡指”也隻是略具雛形,還是昨日功力已過五成後才敢亮出一試,更不敢對付“主子”這等絕頂高手。

他若知道他一指所廢的這名高手的真實功力,怕也不敢貿然出指,他以為隻是名普通侍衛,便殺之以立威,身處虎穴狼窩,虛聲恫嚇亦屬無奈之舉。

“乾罡指”對付掌功較諸其他功法更具功效,馬如龍全力出指,果然一指奏功,然而此指耗損內力太大,一指過後他已有神疲力竭之感,忙忙逃了出去,不敢和“主子”周旋了。

他一邊左閃右竄,躥高伏低,在眾多侍衛的間隙中倒也遊刃有餘,一邊從胸前摸出那個救命的寶瓶,服了三顆靈丹,服用藥物助長功力對外家高手固屬常事,對內家高手而言無異飲鴆止渴,他明知如此卻也不得不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