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騎在路上疾馳,前麵就是義安堂了,騎馬之人勒了勒韁繩,放慢了速度。
“劉哥,怎麼現在過來了?”一個在義安堂門口站崗的衙役看見來人了,本來百無聊賴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了笑容。
這可是七皇子身邊的護衛,跟他們這些小縣城裏麵的衙役比不知道高了幾個等級,雖然在官職上麵雙方都是半斤八兩大差不差,但是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皇帝身邊的太監還被人尊稱為千歲呢,他一個小衙役抱抱七皇子護衛的大腿也是正常的。
那個被喊劉哥的護衛衝著衙役點了點頭,“過來辦件事,趙芳芳的娘是哪位?七皇子讓我將此人帶去縣衙。”
“啊?”那衙役愣了一下,心中瞬間湧起無數個想法,追問了一句,“七皇子為何要見這人?”
“主子們的事,我怎麼知道這麼多?”劉哥不悅地斜了那衙役一眼,其實他知道,但是他嘴嚴,不想亂說,而且七皇子的事,犯不著跟他們說。
衙役也不是沒眼色的人,見劉哥不想說,便跑進去叫人了。
趙大娘被叫走的時候,心裏惴惴不安,趙芳芳一直到現在還不來,她心急如焚可是又沒有辦法,找不到人去幫忙打聽,現下居然又要被帶到縣衙去,她一個農村婦女,怎麼能不怕呢?
她活到這個歲數,還真的沒有去過縣衙,連縣衙的門往哪邊開都不知道。
“官爺,這帶我去縣衙做什麼啊,我一直老老實實地待在這裏,也沒犯什麼事啊。”趙大娘小聲地說道。
那衙役意味不明地“嘖”了一聲,“這是七皇子下的命令,我也就是個按吩咐做事的,別問我這麼多,我不知道。”話雖是這樣說,可是心裏卻在想,說不定你閨女真的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趙大娘被帶走以後,屋子裏的人都議論紛紛,先前嘴上不饒人說話難聽的現在都開始急了。以前她們都嘲諷趙大娘,說如果趙芳芳真的得勢了受寵了,怎麼可能不帶她娘去縣衙享福呢?雖然後來唐姑娘過來澄清了,但是現在七皇子卻突然派人過來帶趙大娘去縣衙了,這怎麼能不讓她們多想?
這一路上,趙大娘的心都七上八下的,有心想要問些什麼,但是看著護衛那嚴肅到泛著寒光的眼神,好幾次話到嘴邊都被她生生咽下去了。
場景轉回到唐易姝這邊,她回到屋裏後,祁旌奚親手給她倒了一杯茶,關切地問道:“你生氣了嗎?”
“不是生氣,我隻是不明白,你說一個人她怎麼能壞到這個程度呢。”唐易姝的臉皺巴著,關鍵是這人還是她救回來的,她識人的功力也是太差了一些,感慨道,“真是人心難測啊。”
“你別老想她了,她跟你無親無故的,這件事算是過去了,以後趙芳芳怎麼樣都跟你沒有半點關係了。”祁旌奚怕唐易姝鑽這個牛角尖,安慰道,而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改口說道,“不對,她已經沒有以後了。”
許縣令已經定了,趙芳芳將於三日後被斬首。她的以後,滿打滿算可能也隻有三天半了。
“我知道,你不用安慰我,我不會再在她身上浪費任何情緒的。這種人,都不值當我為她浪費一個腦細胞。”唐易姝滿口答應,一不小心就又蹦出來一個現代詞彙。
腦細胞?祁旌奚聽到以後愣了一下,腦他知道是什麼東西,應該就是腦子,可是細胞又是個什麼東西?
怎麼唐易姝老蹦出這些奇奇怪怪的詞語?
“細胞是什麼?”祁旌奚好奇地問道。
“呃……就是,”怎麼說呢?唐易姝的臉更皺巴了,她絞盡腦汁地想著,“我換一個你能理解的詞吧,腦細胞就相當於精力,趙芳芳不值當我為她耗費精力,這麼說你能明白吧。”
唐易姝避重就輕地說著,她可不想再給祁旌奚上一堂生物課。
祁旌奚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他總感覺唐易姝並不像是表麵上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她身上,好像還藏著一些秘密。如果唐易姝不想說的話,他不會刻意地去追問,他相信,她總有會向他完完全全徹徹底底敞開心扉的那一天。
他們這邊正說著呢,許縣令突然匆匆忙忙地過來了,得到七皇子的允許才進來,拱手彎腰說道:“七皇子,登豐府那邊派來的三百官兵到了,您要不要出去見見。”
一旁的唐易姝想了好一會,才想起來這三百官兵是什麼來路,這還是登豐知府第一次回信的時候在信裏說的,要郎中沒有,要藥材也沒有,隻能撥出三百人過來援助一二。
這都過去多長時間了,兩個逝者的頭七都過了,黃泉路都走上一個來回了,那三百人現在才過來,從登豐府到林水縣的路有這麼難走嗎?
“許縣令,我這見天的在屋子裏待著,外麵的事情也不是太了解,我問一句,從登豐府到咱們縣,若是騎馬需要多長時間?”唐易姝給祁旌奚打了個手勢,讓他先不要說話,轉頭問向了許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