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西沉時,祁旌奚第五次問唐易姝,“現在搬吧?”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是他看向唐易姝的眼神,卻是帶著那麼幾分不容置疑的意味。
這次唐易姝要是再說等一會,他可就要直接把人給抗走了,還管什麼東西啊。
接收到了祁旌奚略微帶著點鋒利的眼神,唐易姝算了一下時間,覺得距離冬青去下注的時間這之間的間隔已經差不多夠了,於是便說道:“搬搬搬!你別急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拆遷隊的呢。
要是祁旌奚換成滿臉橫肉的長相,再換個凶惡的語氣說剛才那句話,真的就跟強拆隊的人一模一樣了。
於是,片刻後,主院的奴才們皆一臉震驚地看著他們王爺抬著個大箱子進院子了。天啊,怎麼能讓主子做這等粗活,真是夭壽啊。
有那眼疾手快心思靈活的,已經快步走到祁旌奚身後,要搶著抬箱子了,“王爺,讓奴才來吧。”
“不用。”祁旌奚的身子往旁邊側了一下,避過了那幾個奴才伸過來的手。易姝說了讓他自己搬,他怎麼可能會讓別人幫忙,雖然易姝現在還在偏院沒有跟過來監督,而且主院裏的奴才應該也不會多嘴,但是祁旌奚還是要自己來。
幾個小奴才訕訕地收回了手,在祁旌奚的背後互相對視一眼,皆是懷疑的目光,這是幾個意思啊?
沒消片刻,祁旌奚放下箱子又出去了,又往偏院去了,還差兩個箱子沒有搬。
待祁旌奚出去了,主院的丫鬟奴才立刻聚在一塊,開始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王爺搬的那是什麼啊?動都不讓我們動一下,還親自搬,剛才王爺看我的那眼神啊,差點把我嚇死了。”
“會不會是皇上賞賜的東西啊,這麼看重?”這是一個新來的小奴才,年齡還小,不太懂事地問道。
“怎麼可能?若是皇上賞賜的東西,箱子上麵會有內務府標識的,而且也不會放在屋子裏,直接都鎖在庫房了。再者說,若是陛下賞賜的,肯定會是由公公們送過來,不會讓王爺親自搬的。”這是一個“老油條”了,對王府皇宮的事情都比較清楚,知道那些事情的流程都是什麼,立刻就反駁道。
這時,就有一個丫鬟看了看眾人的臉色,心中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把自己的猜測說出去,糾結了片刻,最後還是講了,弱弱地說道:“我看著那箱子,像是王妃之前搬走的那個,王爺這是不是要把王妃給請回來啊?”
“不可能!”立刻就有一個奴才大聲否定道,可能他自己也覺得聲音有些過大過於激動了,做賊心虛似的回頭看了一下院門,見沒有人進來,這才放心,把聲音降低不少,繼續說道,“王妃這次做得這麼過分,平日裏對王爺吆五喝六的就算了,這次還直接搬走了,這是在威脅誰呢?是個男的都不能忍,夫為妻綱,王爺怎麼可能讓王妃爬到他頭上呢?”
“就是!”另外一個奴才也附和道,“王爺肯定會晾王妃一段時日。花清,你別再亂說了。”
剛才說那話的丫鬟不再吭聲了,心中卻有些忿忿不平,那箱子看著明明就像是王妃之前搬走的東西,愛信不信。
這麼不肯相信是王爺把王妃的箱子搬回來了,肯定也去賭錢了,壓的估計還是不看好王妃的那一方,哼,到時候讓你們輸的眼紅。走著瞧吧。
花清因為說了那些人不想聽的實話,在接下來的談話中,便被有意或者無意地孤立了,她隱隱能感覺得到,所以便一言不發地默默走了,想著一會等王爺回來了,讓他抓你們一個現行。
其實被花影那麼一說,那些奴才心裏都有點發慌,開始沒底了,嘴裏說著不相信,實則心裏卻覺得花清說的有些道理。他們是在院子裏做事的,而花清則是在王妃身邊服侍的,雖然不是王妃的心腹吧,但好歹能近王妃的身,知道的東西肯定比他們多。
可是王爺總不能這麼沒有出息吧,竟然被王妃吃得死死的,昨天是王妃自己生氣搬走了,今天王爺居然巴巴地把王妃的東西給搬回來了,那一會是不是王妃就回來了?這說好聽點,那是王爺脾氣好,說的不好聽,那就是王爺太懦弱!
這麼怕婆娘,這還是王爺嘛,怕不是個駙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