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薛蘭兮並不這麼認為,她轉過頭不去看季君珩,專等著公孫先生出來。公孫先生出來的時候,有些疲色,身上也是一身血跡,看到薛蘭兮在等著,走了過來,隔著幾步停了下來行禮說道,“夫人放心,裏麵那個人活著,命保住了,身上的骨頭也接上了,休養一兩個月,就會跟原來沒區別。”
薛蘭兮等這麼久,就是關心是否會影響以後的事情。聽公孫先生這麼說,更加放心。
“多謝先生辛勞,累了一夜,先生快去休息吧。”薛蘭兮連忙請公孫先生去休息。公孫先生也不推辭,行了禮轉身就走。
等人都走了,薛蘭兮還是不放心,進去看了一眼鍾離,就看折枝在旁邊替他擦拭身體。
“辛苦你了,我回頭再指派個丫鬟過來照應著,你就先歇歇吧。”薛蘭兮看到折枝眼睛底下有些烏青,心疼的說道。
“多謝小姐體恤,可是方才兩位大夫叮囑了許多,新來的丫鬟怕是不知道。”折枝麵有難色。
“既然這樣,那你就在這裏照顧吧,我回頭再找個小廝過來幫你做些粗活。你不用擔心我房裏,有素荷在呢。”薛蘭兮見折枝堅持,也就作罷。
又說了兩句,薛蘭兮起身回去,寬了衣就躺下歇息,這一覺就睡到中午。
醒來之後,薛蘭兮還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在素荷的幫忙下,她梳洗幹淨,用了午膳還覺得不舒服。
“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看看?小姐夜裏在外麵待了一夜,別是著了風寒。”素荷不放心,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見一切如常還是想請個大夫。
“不必,我是沒睡好。”薛蘭兮搖了搖頭,讓素荷幫自己揉揉頭。
素荷的手輕重適當,不一會兒就把薛蘭兮酸脹的腦袋按的順順暢暢。
“呼,終於好受了。”薛蘭兮長出一口氣,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潤嗓子。
茶杯還沒放下,外麵小丫鬟就來通報,“夫人,晉安長公主來了。”
“晉安長公主?”薛蘭兮疑惑,隔著簾子問道,“你確定是晉安長公主?”
衛陵侯府跟晉安長公主並不怎麼來往,這突如其來的上門,讓人覺得摸不著頭腦。更何況,今日開朝,季君珩已經上朝去了,晉安長公主挑這個時候來做什麼?
“奴婢沒記錯,通報的人就是這麼說的。”小丫鬟斬釘截鐵,薛蘭兮就算是覺得有問題,也得收拾了趕緊接待客人。
“先把長公主請到芝蘭軒吧,我換身衣服就來。”
芝蘭軒是衛陵侯府花園中的一個小房子,四麵梅花環繞,窗欞通透,隔著窗子就能看到花園中的景色。過年的時候,為了方便招呼客人,薛蘭兮更是讓人在裏麵放了不少蘭花應景。
換好衣服帶著丫鬟到了芝蘭軒,還沒進門就聽見裏麵晉安長公主不屑的說道,“怎麼,你家夫人的派頭就這麼大麼?換個衣服從養蠶開始不成?”
“貴客上門,自然是要沐浴更衣的。長公主就等,蘭兮請罪了。”薛蘭兮款款行禮,卻又不卑不亢。
晉安長公主今日來是有事要求,就算是一直都看不上薛蘭兮,這會兒也隻能放緩了神色,清了清嗓子說道,“咳咳,我沒有別的意思,起來吧。”
薛蘭兮起身落座,然後淺笑著看著晉安長公主說道,“今兒個才剛十六,長公主就來走動,倒是讓我意外的很。”
“也不是什麼要緊事,昨日元宵燈會我聽聞嫻玳郡主跟你們遇上了?”晉安長公主倨傲慣了,便是來這裏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原來是給自己女兒出氣的,薛蘭兮點了點頭,承認了這事兒,“確實遇見了,嫻玳郡主還跟我們起了一些爭執。”
“我知道,可你似乎不知道。”晉安長公主斜眼看了薛蘭兮一眼,“她是朝廷的郡主,便是有錯,你們也不應該當街跟她起爭執,你們這是讓她把臉往哪裏放。”
本就是嫻玳郡主自己不要臉,這會兒又講起臉麵來了?薛蘭兮內心冷笑,卻不說話,且等她繼續說下去。
“也是嫻玳好心,若是旁人隻怕早將你們按律處置了。你可知,跟郡主動手是要千刀萬剮的!”
“你到底是小門小戶出身的人,怎麼看都不像能扛得起季家這麼大家業。”晉安長公主說了一會兒,見薛蘭兮不說話,隻當她怕了,咳了一聲,慢悠悠的說道,“你,還是想想別的法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