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姨娘的意思,丈夫還要行使管教之責?”季君珩冷笑,看著何氏覺得她似乎是有些好玩。
這個何氏,沒讀過書,鬼主意倒是不少。
“侯爺是國之棟梁,自然是沒有時間和精力做這些瑣事的。”何氏搖了搖頭,看著季君珩繼續出主意,“我聽聞少夫人在閨中之時就沒有請嬤嬤好好教導,所以才養成了現在的樣子。侯爺也知道,我算不得少夫人的正經婆婆,也不好管教夫人。侯爺,不如這樣吧,我出頭去請個女師回來,好好教教夫人,也免得侯爺落了夫人的埋怨。”
何氏這兩天打聽的可清楚了,季君珩跟薛蘭兮便是見了麵爺從不說話,而且是季君珩生了薛蘭兮的氣,不願意跟薛蘭兮說話。要不然,她怎麼會來這裏踢季君珩這塊鐵板。
要是季君珩同意了這件事,她就有機會收拾薛蘭兮了。
“這倒是個好主意。”季君珩點了點頭,將桌子上的奏報整理好了之後放到一個匣子之中,“不過不用給夫人請,先給姨娘請一個吧。夫人便是沒有請過正經嬤嬤教導,母親也是景郡王府的嫡小姐,規矩是錯不了的。反倒是姨娘,出身勾欄,進門這麼些年也沒請個女師教導。”
何氏一聽,頓時變了臉色,“侯爺,這怕是不妥吧,我都這麼大歲數了。”
“沒什麼不妥的。”季君珩抬起頭看著何氏,“您可以給自己尋摸一個,走公中賬目。您若是閑著,也可以再給父親多尋摸幾個妾室,好彰顯一下您的寬宏大量,讓蘭兮上行下效。”
“這個主意不錯。”季紅裙也從外麵進來了,趁機接口,“往日何姨娘隻一個人伺候父親,現在多找幾個人,也給您分憂不是?”
“這還得問過你父親才是。”何氏幹幹笑了笑,也不敢多留,連忙告辭,“那個,我也沒別的事兒了,就先走了。”
“等等。”季紅裙叫住了落荒而逃的何氏,抱著胳膊看著她說道,“你現在的日子已經很好了,若是少生些事端也能清淨過日子。若是你人心不足蛇吞象,那別當我們季家都是傻子。”
“小姐說的這是哪兒的話,我哪兒敢有這種心思。”何氏連忙搖頭,衝著季家兩兄妹說道,“我若是有這種心思,那就讓不得好死!”
“你下去吧。”季君珩最不信的便是這些毒誓,若是有用,隻怕這個世界上的人早就死絕了。
何氏鬆了口氣,連忙帶著丫鬟趕緊回去。
等何氏走了,季君珩看著季紅裙,“說吧,來這裏做什麼。”
季紅裙跟季君珩兄妹往日並不會在一起說話,所以若是沒事,季紅裙絕對不會主動來季君珩的書房。
無事不登三寶殿,那既然來了,自然是有事。
“東郊貧民窟裏來了幾個流民,是從邊關來的。你給我幾個護衛,我想去看看。”季紅裙說明了來意,然後找季君珩要護衛。
“讓季宵給你挑,你盡管去吧。”季君珩毫不在意,讓季紅裙隻管去找季宵要人,“不過你自己要清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失望?這麼些年,我都已經不知道失望是個什麼滋味了。”八年前,季紅裙隻身去過邊關,幸虧季家瞞的緊,否則隻怕季紅裙的名聲更差。
在邊關尋了一年,季紅裙什麼都沒找到,最終在季家家將的圍攻下將她強行帶了回來。可是,便是如此,季紅裙也從沒放棄過尋找。
不能去邊關,那就在京城附近找。顏慎他素有奇謀,隻要還活著,就一定會回到京城。
這幾年,季紅裙不知道找過多少遍,卻從沒找到過顏慎的蹤跡。
“死了的人,就是死了,想太多,人也活不過來。”季君珩的眼神忽然有些迷離,他想讓顏慎也同顏愫一樣重生,卻也知道這種事情並非是隨處可見,所以,他隻能這麼去勸季紅裙。
“你活的果然清楚。”季紅裙冷笑,抱著胳膊看著季君珩,“人死了,你這個劊子手就能心安理得的活著是麼?這麼些年,難道你沒有一刻自責過麼?那可是你的兄弟,你的妻子!”
“是我的兄弟,是我的妻子。罷了,你不懂。你想去便去吧。”季君珩想說,季家還有百十條人命,還有幾代人的學鑄起來的門楣,可是季紅裙並不是他,怕是也不理解其中的心酸,索性便也不解釋。
季紅裙自然是不理解的,她隻知道,父兄親自斬殺了自己的未婚夫婿,自己最愛的男人。
現在,凶手不但不認錯,甚至還得意洋洋更是讓她急怒攻心,“是啊,我不過是一個女子,不懂你們男人的家國天下。你既然懂,那麼你就好好的抱著你的心安理得過你的太平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