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季紅裙轉身就出去,走的時候,書房的門扉被她關的砰的一聲。
季君珩看著那猶在震動的木門,歎了口氣,攏了袖子靠在椅子上發呆不說話。
一眨眼就是八年,日子過的太快了。
快的他都快要忘記當年的情形了……
薛蘭兮這幾日總是會去看看鍾離,過了一兩日的功夫,鍾離終於清醒了。
元宵那日拔毒之後,鍾離就陷入昏昏沉沉的日子,公孫先生說這是正常現象,所以薛蘭兮便是急也沒辦法。等鍾離終於清醒了之後,薛蘭兮才算是鬆了口氣。
鍾離的清醒,折枝功不可沒。這幾日,折枝日日衣不解帶的照顧,身邊什麼人都沒有,就怕鍾離昏昏沉沉的時候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泄露了秘密。
當然,這幾日的照顧下來,也真的照顧出情分來了。
兩人當著別人的麵是什麼表示都沒有,可是私底下的那眼神和動作,藏的那叫一個柔情似水。
薛蘭兮看破,卻不點破。折枝有意嫁到衛陵侯府,鍾離也是衛陵侯府裏的人。可是這兩人究竟是一時衝動還是日久見情,誰也說不清楚。
且等兩個人決定了之後,折枝過來回稟她再去點破也來得及。
看到薛蘭兮過來,鍾離連忙坐起身來衝著薛蘭兮行禮,“小姐,屬下失職了。”
“無妨,先說說是怎麼回事吧。”薛蘭兮製止了鍾離要下床的動作,讓折枝搬了個鼓凳坐在病床跟前。
“是。”鍾離稱是,然後把事情大致給說了一下。
靖國公跟駱氏之間的事情是明目張膽的,所以倒也不難查。可是,怪就怪在駱氏這麼個人看上去正常無比,卻又不能仔細琢磨。鍾離想著去追尋出駱氏的出處,家鄉,師友什麼的。
可是,這一追查就壞事了,他發現,駱氏似乎是憑空出現在京城一樣,竟然毫無過去,連名字都不是真的。也不能算全是假的吧,在戶籍上確實有這麼一個人。
可是,鍾離拿了駱氏的畫像去尋戶籍上的人家卻發現,那戶人家根本就不認識駱氏。等鍾離第二次去問詢的時候,那戶人家忽然就被人滅口。接著,就是鍾離被高手圍殺的事情了。
“你是說,駱氏冒用了別人的身份出現在京城?”薛蘭兮頓悟,這就能解釋了。
她早前就聽說,駱氏隻是一個落難女子,在街上暈倒被靖國公遇到。靖國公看駱氏容顏嬌麗,不忍她流落花樓柳巷,所以就命人送回家中救治。從此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兩人沒多久就珠胎暗結,靖國公當時還沒有娶妻,索性鬧著要娶駱氏。
老靖國公夫婦無奈,隻好同意。成親之後沒多久,駱氏就剩下一個男胎,可惜那胎兒先天不足,沒多久就去了。
這種事情,怎麼看都像是駱氏故意勾引,然後靖國公礙不住勾引的結果。可是,京城上下對駱氏的風評似乎還不錯,都覺得她是個好人。
隻有薛蘭兮覺得不對,若是駱氏是想要榮華富貴,抱緊靖國公才是最好的道路。可是現在,靖國公一門死了個幹淨,有了靖國公的家產,她就是十輩子都花不完,為何要在京城貴婦之中遊刃有餘?
尋常寡婦自然是關門謝客,生怕惹上一絲一毫的麻煩。可是駱氏似乎沉迷交際,哪兒都有她的影子。
她這麼做是圖什麼?
“駱氏的膝下可有什麼孩子養著?”薛蘭兮若有所思的問道。
“回小姐,沒有。”鍾離搖了搖頭,他是進過靖國公府的,裏麵什麼小孩子都沒有。
“這就怪了。若是為了孩子,經常出門走動也無可厚非。可是膝下無子,也沒有女兒,她這麼做是圖什麼?”
世人的嘴是一把刀,駱氏竟然絲毫不畏懼旁人怎麼說她。
還是說,她覺得以她的能耐,完全可以掌控世人口舌?
她自信到如此地步麼?
而且,駱氏與薛蘭兮素無瓜葛,跟薛家也是無仇無怨,為何這幾次駱氏都是多番針對於她,更是要親自殺了程素娥?
事出反常必有妖,以後還是得多留意一些這個駱氏的事情。
“我知道了,你現在當務之急是養傷。這件事情,以後再說。”薛蘭兮理清楚思緒之後,吩咐鍾離好好養傷,然後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