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我已經決定了!這個家,還是我說得算。”老太爺已經懶得去看李氏,而是看向祁氏,“你現在就把鑰匙和印信交給你大嫂,然後,把賬冊整理好,三日之內送到南楓苑去。”
祁氏知道中饋的事情已成定局,縱使內心再不甘,也不敢再在老太爺的麵前麵顯出些什麼來。
她從荷包中取出印信,又從腰間取下那一串代表權利的鑰匙。
平日,她最喜歡聽的就是在行走之間,那鑰匙清脆的碰撞聲,因為這……是權勢和財富的聲音。
祁氏看著坐在一旁的陸氏,極不甘心地將手中沉甸甸的鑰匙串遞了過去,極力維持的平靜令她臉上的神情都有些扭曲,聲音如同從齒縫中擠出一樣,“大嫂,鑰匙都在這裏了。”
陸氏笑著接過鑰匙,目光從那一串鑰匙中掃過,“三弟妹,這鑰匙,一共五把?”
“是。”縱然不甘心,如今老太爺正盯著呢,祁氏不得不講明白,“這其中有大門鑰匙兩把,內閣鑰匙一把,銀票和房契的箱子單獨各一把。大嫂,你要收好了啊!”
“三弟妹放心,這可是薛府的家業,我自當小心。”陸氏伸手拿過祁氏手中的鑰匙和印信,隨手遞給了薛蘭兮。
老夫人知道此事已經無法改變,她取出帕子擦了擦臉。
侍立在一邊的秋文趕快幫老夫人整理頭發和衣服。
“老大媳婦兒,這鑰匙和印信你可要保管好了。要知道,我們薛府仆役眾多,每日都有支出,若是到了用時,你這找不到鑰匙和印信,可就是大過了。到時候,可是會丟人的!”老夫人的嘴角僵硬地抿成一條直線。
“多謝母親教誨,我記得了。”陸氏盈盈起身,對老夫人的尊敬一如往常,似沒有聽出老夫人話中的惡意一般。
“待老三媳婦兒將賬冊給你。你剛好叫所有的丫頭婆子來認認,感覺得用,你就用著;不得用,就換掉。若有不服管的,你不方便處置,就來告訴我!”老太爺皺眉看了一眼作態的老妻,和顏悅色地對陸氏說話。
“雖然府中事情多,但是也不要委屈了自己,有不懂得事情,多來上房問一問。畢竟,我雖然你母親不管府中的事情了。但是,對這裏麵的事兒,也不能不知道。你與季言在江南多年,想來管家之事難不倒你,多用心吧!”
“是,媳婦兒記得了。”陸氏起身斂氣答應。
“行了,時辰不早了,你也回去看看季言,他如今剛回京城,事情剛接手,肯定會比較忙,讓他少飲酒。”
“兒媳回去一定將父親的話轉告季言,父親放心。”
“去吧!”老太爺擺擺手,讓大房一家回了。
二房見事情塵埃落定,也同二老告辭,回了自己的院中。
似乎她們今日過來,就是看個熱鬧。
事實呢?鍾氏帶著薛雲煙出現在這裏,就代表了二房的態度。
那就是,真正和二房同氣連枝的……是大房!
如今大房和二房都離開了,老太爺看在站在一邊的祁氏,“記住,賬冊三日之內送到大房,不然……我就派人幫你整理。”
祁氏麵色一白,急忙說道:“不敢勞煩父親,兒媳一定在三日內整理清楚,送到大嫂那裏。”
“行了,你也回去吧!”
“是。”祁氏看著老夫人欲言又止。
老夫人輕輕對她使了個眼色,祁氏便抿唇走了出去。
“你也出去!”老太爺看向秋文。
秋文不自覺地身體一抖,“是。”連忙出去,並將門外的丫頭、婆子帶走。
老太爺這才將目光投向李氏,神情冷冷的。
李氏頓時招架不住,扭開頭沒好氣地說道:“看我做什麼!這中饋不是已經交給大房了!”
老太爺自然將李氏心虛的樣子看了個清楚,緩了緩語氣才道:“你給我記住,季言是我的長子,日後整個薛家都是要交到大房手裏的。你不去從中作梗,他們夫妻自然還會孝順你。”
李氏聽到這裏,再也壓抑不住怒火,“大房,大房!難道季堯就不是你的兒子!是,我是續弦,可是我也是你明媒正娶進來的,我的兒子也是嫡子!”
前頭那個死都死了,憑什麼她的兒子還要來霸占一切?她嫁進來是來享福的,憑什麼要瞧那賤人兒子臉色過活。
此刻李氏在想什麼,薛老太爺心底是一清二楚。他的目光冷冷地盯著她,再開口時語氣已帶了嚴厲,“李氏,從你進我薛家大門的那一刻起,你就知道是要來做續弦的!嫡長是大房,你給我記住了!否則,季堯日後是不是嫡,還有待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