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蘭兮剛剛睡著,房間外麵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以及幾人低聲交談的聲音。薛蘭兮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聽到了,又好像沒聽到,心裏一急,卻又睡的更死。
等到薛蘭兮醒來的時候,隻看到了一室與眾不同的景象。她連忙坐起身子,摸了摸身上,發現衣服好好的穿著,頓時鬆了口氣。又一轉身,看到碧心也是衣服絲毫未亂的呼呼大睡,更是安心了幾分。
她敢斷定,自己定然是被迷暈的,可是誰迷暈了她們,把她帶到了這裏?
薛蘭兮警惕的環顧四周,發現這裏裝潢華麗,顯然不是尋常住所。此次春獵,都住在獵宮之中,尋常官員的院子規格都是差不多的,擺設也都差不多,便是華麗一些,也用不上月影紗和金拱拔步床。外麵薛蘭兮看不到,可薛蘭兮便是從躺著的這張床也能虧得一二外麵的景色。
誰家敢用金絲楠木打了拔步床之後再用鎏金裝飾?有錢燒的!
“你醒了?”忽然有人說話,薛蘭兮頓時猜到身份,挑開簾子,出來行禮。
“蘭兮給公主請安。”
這裏,若是文襄公主的住所,那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文襄公主是皇上唯一的女兒,金拱拔步床和月影紗便是再貴重,也配的上她。
“請什麼安,快起來吧。”文襄公主打了個嗬欠,把薛蘭兮扶了起來,“嚇一跳吧,我擔心嫻玳睚眥必報,暗中對你和雲溪下毒手,所以派人暗中盯著你們。沒想到,剛好就看到你被人迷暈了。”
“下手的是嫻玳郡主?”薛蘭兮疑惑,嫻玳郡主那麼張狂的性子,怎麼可能用這種陰詭之術?
而且,早上嫻玳郡主才驚了雲溪郡主的馬,現在又下手,難道不怕晉陽長公主對她報複什麼麼?
“不知道,我的人也不確定究竟是不是嫻玳郡主。”文襄公主搖了搖頭,看著薛蘭兮說道,“但是,我是不相信是嫻玳郡主,因為她想不出這樣的法子,我總覺得這件事還沒完。”
這件事當然沒完,對讓想要對薛蘭兮做的自然不是讓她好好睡一覺這麼簡單,應該還有後續。
“不管如何,蘭兮多謝公主救命之恩。”現在討論這個也沒什麼結果,不如靜觀其變。
“我喜歡你的性子,想要跟你做朋友,自然要護你幾分。”文襄公主對這個倒是毫不在意,擺了擺手道,“再說了,我可是答應了靖王哥哥保護你的,若是護不好你,要怎麼找靖王哥哥要好東西?”
文襄公主與薛蘭兮相視一笑,兩人到桌前坐下,薛蘭兮替公主倒了茶,然後猜測多久會事發。
“最晚不過明早,隻是說這人實在是太過惡毒,用的迷藥是一等一的好東西,若不是我的人跟著,明天事發的時候,你就是全身都長滿嘴都說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文襄公主氣呼呼的說道,“這人還頗有心計,將迷藥放在香爐的最下麵,等到香燃盡之後,你才會中招。”】
難怪碧心和素荷什麼都發現不了,原來是精心設計過的。
“如果是這樣,那肯定今夜就會事發。既然不是嫻玳郡主,那就是旁人了。”薛蘭兮的心頭浮現一個人名,卻又覺得不太可能。
“你是不是還得罪了旁的什麼人?可是,你這性子這麼好,嫻玳不喜歡你是因為她癡纏衛陵侯,最終衛陵侯娶了你,這還說的過去。旁人如此費盡心思的想要害你,是圖什麼?”文襄公主也納悶,薛蘭兮這種性格的人,從來不會去得罪誰,會是誰想要用如此陰毒的手段來對付她?
“先看看吧,看看事態發展,到最後,總會抓到的。”薛蘭兮搖了搖頭,沒說話。
應該,不會是她吧。
兩人坐了沒多久,碧心就醒了過來,發現不對之後有些自責,被薛蘭兮寬慰了兩句,留在跟前伺候薛蘭兮和文襄公主。
左右等著沒事兒,文襄公主擺開棋盤,兩人手談了幾局。
就在第五局開局的時候,忽然外麵傳來金吾衛的聲音,說是出大事了。
“出了什麼事?”文襄公主傳了金吾衛的人進來,溫聲問道。
進來的人趕巧就是陸長笙,看到薛蘭兮在這裏之後,重重的鬆了口氣,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給說了出來。
“獵宮裏出了人命,刑部尚書的次子杜之修死在了蘭兮的房中。不僅僅如此,杜顏卿也在蘭兮的屋子裏,好像被人非禮過,手中還拿著一把刀,更要命的是,那把刀好像就是殺死杜之修的凶器。”陸長笙先將事情簡單的說了,然後看著薛蘭兮說道,“你一直都在這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