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置著,忙著,一眨眼就到了過年的時候。到了除夕那日早晨,眾人在薛老爺子和李氏的帶領下祭祖之後也算是和睦安樂的過了一天。到了晚上,學老爺子和李氏到底是年紀大了,先回房休息,吩咐了眾人回到各自的院落守歲。
薛蘭兮跟著父母還有兄弟回去,也沒回自己的瓏甄閣,而是一家子熱熱鬧鬧的圍在薛季言和陸氏的跟前一起守歲。
“你這孩子,身子又不好,跟著我們在這裏苦守著做什麼。”陸氏心疼薛蘭兮,想要催著她休息。
“昨個被折枝催著睡得早,現下一點都不困。”雪蘭洗笑嘻嘻的剝了一個橘子塞到陸氏的嘴裏,“常言道吃人嘴短,娘可別攆我去睡了。”
“哪就攆你走了,不是心疼你麼。”陸氏看著這個白眼狼似的女兒無奈道,“想守著便守著吧,我們一家人也說說話。”
“這孩子過了年就要嫁給衛陵侯了,進京之後,誰知會忙亂到如此地步,一家人在一起說說話也好。”薛季言也不舍得薛蘭兮就這麼回去睡。
自從進京之後,薛季言就一連忙了一個年,平日裏跟孩子還有妻子連個說話的功夫都沒有。
說起來這個,陸氏有些惆悵,這麼多年,薛蘭兮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可是她總是時時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來看。
如今,女兒要出嫁,她這個當娘的,心情如何能好?而且,看著薛蘭兮,陸氏每每會想起自己的女兒,若是還活著,也到了這個歲數了吧?也該嫁人了吧?
隻是不知道她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性子,又會嫁給什麼樣的人家。
陸氏的情緒瞬間低落了下來,薛季言沒有發現,還慢慢悠悠的跟薛蘭兮說話,說著朝中局勢變幻莫測,她一個小姑娘家隻需要安身就行,立命是男人的事情雲雲。
薛蘭兮嘴上一一應了,一轉頭看到陸氏在出神,笑道:“父親瞧瞧,母親都不樂意聽你說話了。”
“對啊,你這父親,學究慣了,看到誰都要嘮叨兩句。”陸氏冷不丁的被提了名字,樂嗬嗬的笑了笑,然後揶揄薛季言。
“夫人,我這不是擔心蘭兮以後過不好麼。”薛季言也知道自己說這些沒什麼用,攤著手無奈的說到,“便是夫人,也是忍不住想要叮囑的吧。”
“我也沒像你似的,叮囑個沒完不是?”陸氏嗔了薛季言一眼,心頭的鬱氣散了不少。
薛蘭兮的本意也是想要讓陸氏沒有這麼難過,可歸根究底的原因,還在自己身上。
這個時候,說再多什麼我永遠都是你女兒的話也沒什麼用,不是親生的,永遠都無法取代親生的。所以,她索性借著薛季言來寬慰一下陸氏。
陸氏也不是不知好歹的,知道薛蘭兮是想讓自己開心,笑鬧了一會兒,將方才的那些心思丟了個一幹二淨。
薛清宴渾然不知陸氏和薛蘭兮之間發生了什麼,隻覺得這麼其樂融融的氣氛挺好,於是偷偷溜出去,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了一壇酒拿了過來。
看到薛清宴拿了酒來,陸氏連忙拉了薛季言出去,“明天還要忙一天呢,你們玩著,我跟你們爹爹回房守歲。”
說著,陸氏便拉走了薛季言。
薛清宴和薛蘭兮送了陸氏出去,兩人讓人拿了一個小爐子過來,又從廚房拿了些下酒菜擺上,一邊溫酒,一邊閑聊。
“嚐嚐看,景郡王府送來的紅顏醉,長笙跟我嘮叨了好些日子,說讓你少喝一點,我說不讓你喝,他又不樂意。”待酒溫的差不多,薛清宴給薛蘭兮倒了一杯。
薛蘭兮看著白瓷杯中粉紅色的酒娘忍不住笑道,“哥哥可知道,長笙表哥為何非得讓我喝,卻又不許我多喝?”
“為何?”薛清宴不解,這事兒他也奇怪,卻也沒有仔細去追究那麼多。
“這酒乃是用春天我們回來的時候帶回來的枇杷和莓果釀的,雖然東西不罕見,卻也不多見,沒想到,長笙表哥竟然拿來釀酒了。”薛蘭兮搖了搖杯中的酒液,嗅了嗅其中的香味兒笑道。
“難怪如此,這酒雖說不算烈,後勁卻也不小,你確實要少喝。”薛清宴點頭,給自己倒了一大杯。
還挺不客氣,薛蘭兮看著薛清宴的那麼一大杯有點無奈,忽然忍不住笑道,“哥哥也少喝一點吧,喝醉了,可沒嫂子照顧你。”
“你還是個小姑娘麼,怎麼張口閉口嫂子的。”薛清宴喝酒的手頓了一下,無奈的問道。
“如何不是!這事兒娘也經常問,你為何就不應了呢?不過說起來,哥哥莫非是有了喜歡的姑娘?我看你日日帶著一個舊的已經發毛的香囊,莫不是你喜歡的姑娘送的?”